“我只不过想换取一个答案,你别紧张呀。”魏觉隐捏着项链将手伸出车窗外。
路熹茗深深吸了口气,她不断告诫自己千万不可直接扑过去抢夺,否则那项链必然会掉下去,而那时候怕是她把山林都翻遍了,大概也找不到了。
那可是楚渊的魂魄啊!
“你有两个选择,”魏觉隐阴恻恻地笑着望向路熹茗,“一个嘛,是告诉我,那个和你讲乌鸦喝水的故事的人,如今在什么地方。另一个嘛,是忍痛割爱,把这项链送给我,我呢,也会把你夫君没有魔力的事情告诉大家。”
“那个说故事的人,对你这么重要吗?重要到你竟私底下威胁你上司要找的人。”路熹茗想,不就是威胁嘛,搞得跟她不会似的。
“这你不需要知道。”魏觉隐的手又向外伸了伸。
“那你能先告诉我,为何你觉得我夫君没有魔力吗?”路熹茗决定回避楚渊的名字,真的太容易出错了,一不留神大概就会惹出什么事端来。
“行吧,那我就先告诉你,”魏觉隐向后舒展了一下腰椎,“他太自作聪明了,为什么要去猜游惊鸿的东家呢?明明我们跟长老会没有半点关系。”
路熹茗恍然大悟,竟是因为这个原因吗?她当初还觉得楚渊即使没有读心术也能摸透对方底细真的很厉害呢。原来游惊鸿当时也在演戏!
“好了,该你做选择了,亲爱的林小姐。”
“我......真的不知道,即使你威胁我,我也不知道.......”路熹茗酝酿了好久的情绪,终于给她挤出了几滴泪来,“那个姐姐,在医馆里给我讲完这个故事后,就离开了。她说她有很重要的事情去做。我连她的名字都不知道。”
才怪咧,根本没有这个人好嘛!
路熹茗一边抹着泪,一边偷偷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和动作,生怕他下一秒就把项链扔下去了。
“医馆......”魏觉隐慢慢咀嚼着这个词,一时间竟有些失神。
万幸的是,路熹茗想象中的事情并没有发生,他把手放了回来,那颗夜灵石依旧在他手中熠熠生辉。
紧接着,他又问:“是哪里的医馆?什么时候?”
路熹茗吸了吸鼻子,摆出努力回忆的样子继续编道:“我很小很小的时候,那时候我才六七岁。好像是在洛京。”
“好吧,”魏觉隐耸耸肩,“看来你和她也是萍水相逢。”
“你可以把项链还给我吗?”路熹茗眨巴着眼睛询问他,“我要是有别的线索,或是再次遇到她,一定会第一时间来告诉你的。”
“项链可以还给你,但是,”他顿了顿,再次眯起了眼睛,“骗人可是不好的。”
路熹茗回味着自己的叙述,想不明白这刚编的故事到底哪里出了错漏。
难道是缺乏细节?可细节要怎么编啊,她又不是小说家。
她只好又装哭道:“我怎么骗你了?我那时候那么小,什么都记不得,你难道还能记得自己六岁时见过的人的详情吗?况且我只见了她一次......”
魏觉隐不再说话,他把项链放到路熹茗座位边,便扯开窗帘向天空看去了。
路熹茗怀疑,这整个车厢都被谎言淹没了。来自她的谎言,和来自魏觉隐的,互相扯着对方的尾巴,攻击着对方,却无法还原真相的一个小角。
“你会拿他怎么样?”路熹茗把项链戴好,问魏觉隐。
“你夫君吗?谁知道呢,至少现在不会对他怎么样。”魏觉隐头也不回地回答她。
“你答应过我,要保住他的命的。”
“嗯,我们合作期间,他不会有事的。”他依旧是头也不回,仿若完全丧失了对路熹茗的兴趣一般。
“风神兽哪里去了?”路熹茗又问。
“不知道,可能六爷知道,你问他吧。”
车厢内的氛围跌至冰点,路熹茗即使再眼拙,她都看得出来魏觉隐心情很差。于是她不再发问,靠着另一边的窗沿闭目养神。
半梦半醒间,一个急刹车让路熹茗直接撞到了魏觉隐怀里。
而对方正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她尴尬地说了声抱歉,立刻坐回了自己的位置,揉了揉眼睛,掀起窗帘向外望去,这才发现,她面前矗立着一座纯白色的城堡。
“金嬉,”她在心中呼唤着,“这里是哪里?”
“照黎,云清山。原属于寒照国。”金嬉的声音传来。
“如果你还想知道更多,”金嬉又开口道,“两百里开外便是风原谷。”
“刚刚和我说话那个魏觉隐,他有魔力吗?”路熹茗又问。
“有。”金嬉言简意赅回了一个字。
“你觉得他是好人吗?”
“凡人的好坏我不知如何评判。对我来说,人便是人,正如事便是事,不分好坏。”
路熹茗闻言,疑惑道:“你以前可不是这么说的。我怎么觉得你变了?”
金嬉沉默片刻,道:“或许变的不是我,而是你。”
正当路熹茗还在纠结金嬉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时,她听到窗外有人喊道:“青蛇回来了,快去禀报六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