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来行程路线中不会经过同庆楼之人,也会特意绕道来此,假装不经意地竖着耳朵听人们编各种离奇的故事和谣言。
甚至有说书人公然在同庆楼门口大摇大摆地为这桩命案进行诠释,当然,他是断然不敢把故事中的主人公直呼为“邓连”的。
“话说很久以前,有位书生赶考路上进到一家客栈,这客栈表面上平平无奇,实际是在和鬼做些阴暗的买卖......”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路熹茗也加入了听书的行列中来。
那说书人周围虽里三层外三层排得都是人,但大多数都是听两句便走了,人们的位置变动大,变动幅度也大,路熹茗被撞得差点没站稳,一个踉跄向前栽去。
在她倒地前,一双手迅捷地拉住她,接着,一个温柔的男声在她耳边响起:“你没事吧?”
“还好还好,多谢了!”
路熹茗站稳后对上了那年轻男子的视线,接着就被对方的美貌惊到呼吸一窒。
她自认不是个朝三暮四、心猿意马之人,但还是在那一瞬受到了视觉上的冲击,情不自禁地看多了两眼。
男子肌肤雪白,甚至能透过光来,漆黑的长发凌乱地披散着,显得莫名妖冶艳丽。他的桃花眼波光粼粼,就这么含笑注视着路熹茗。
路熹茗对于亚洲美男的究极定义便是尊龙,而对面的这男子,比她的定义还多了份阴柔和精致。
但是,这份美丽诡异到让路熹茗觉得像是在沙漠中渴了三天之人突然看到的绿洲——假且致命,多半是海市蜃楼。
那男子忽地凑近,对路熹茗说道:“这故事真的很无聊,不是吗?”
路熹茗没反应过来他在说什么,愣住了。
他笑着指了指那说书先生,又补充道:“鬼怪的故事,老生常谈。”
“哦,哦,说命案嘛,不知道原理之前把问题归咎于鬼怪,正常。”
说罢,路熹茗便想脚底抹油直接开溜:“谢谢这位公子相助,我还有事,先走了。”
那男子擒住她的手腕,笑道:“怎么,别人帮了你,你就一点感恩的心都没有吗?”
“那我请你吃个包子?味道很不错,就在隔壁,两步路到了。”路熹茗嘴上说着包子,眼睛看得却是那双修长的、紧紧拽住她的手。
她默默叹了口气,要是这双手用来下棋或者写字该多好,怎么会有人忍心拿它来把别人的手捏红呢。
“我姓魏,叫魏觉隐。我请了你这么多次都请不动,”魏觉隐把路熹茗拉近自己,俯身贴在对方耳边,“我只好亲自来请你了。”
闻言,路熹茗汗毛倒竖,浑身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你在说什么,魏先生?我们应该不认识吧?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走了,我真的有事。”
她挣扎着想要逃离对方的禁锢,却发现自己的力气与对方差距实在悬殊,气得脸都涨红了。
“林小姐,现在你不就认识了吗。”魏觉隐手下用力,似乎有将她拖离人群之意。
危急之时,路熹茗灵机一动,用尽吃奶的力气大声叫起来:“非礼啊!有人非礼啊!”
刹那间,原本在听故事之人的注意力都被她吸引了过来,路熹茗趁势哭了起来,虚假的泪珠瞬间铺满了她的脸。
“我也可以是个影后呢。”路熹茗心想。
那魏觉隐见人群似有骚动之势,只好放开路熹茗的手腕。
接着,他朝着周遭深深鞠了一躬,极其真诚地对人们解释道:“误会,都是误会,我惹夫人生气了,给大家添麻烦了。”
很好,对方也是个影帝。
不得不说有一张好看的脸真的是可以得到多数人的宽容,许多群众原本都要操起家伙来见义勇为了,但在见到魏觉隐的那一瞬间都认可了他的话。
“唉,那你可要好好哄哄她了。”张三道。
“呀,这么漂亮的夫君,这小姑娘有福气。”李四道。
“我要是她,我根本不会生他的气,看到这张脸,天大的气都消咯!”王二道。
路熹茗被这荒唐的场景气地笑出声来,她算是明白魏觉隐为何敢在大庭广众之下就这么张扬地试图将自己带走了。
不过她只笑了一秒钟,下一秒就立刻掉头,彻底跑出了人山人海的包围中。
她边跑边吐槽:“这个世界长得好看的,多半是有点变态在身上的。宁舒眉可能是个例外吧,不过谁知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