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靳一笛!”到一股暴戾的气息在面前炸裂,郁黎下意识去抓靳一笛的手。
短时间内经历了情绪大起大落的人并没有什么力气,处在暴怒中的靳一笛轻而易举地拨开阻拦,一阵旋风似的冲过走廊,把办公室门板踢得震天响。
噼里啪啦的键盘声和讨论声骤然消失,坐满了人的办公室被死寂笼罩。所有人都对两个师门最近的冲突有所耳闻,心照不宣地化作鹌鹑,缩在座位上,既好奇靳一笛这位并不直接相关的人为何出现,又怕成为被殃及的池鱼。
唯一知道真相的周正早就没了刚才在洗手间欺负郁黎的气势,作为欺软怕硬的典型,藏在电脑显示器后,假装事不关己的样子,在键盘上乱敲。
站在门口的靳一笛见到这幕,冷冷地扯了下唇角,直接向目标靠近。
机械的咔哒声随着他的逼近逐渐降低频率,如同死神降临前的最后几声丧钟,间隔越久,就越是让人胆颤。
“害怕了?”靳一笛绕到周正身旁,全身力量集中在手掌,按住下意识想要逃跑的人。
“不是在写论文吗?”他瞄了眼显示器,看到上面杂乱无章的英文字母,冷哼一声,把周正的手重新搭在键盘上,“写啊?剽窃来那么好的题目,怎么能轻易放弃呢”
周正意识到这次自己的处境和之间在院长办公室完全不同,浑身上下的每块肌肉都不受控制地颤抖,连咽唾沫的动作都难以完成。
全师门都看着呢,他怎么能这么丢脸?周正强行稳住心神,逼着自己仰头对上靳一笛的视线,反驳道:“靳一笛,你别血口喷人!”
“还有,课题撞题是我和郁黎之间的事,你别在那狗拿耗子!”
“谁和你说课题的事了?”靳一笛抬高音量,打开情绪的阀门,让怒气尽情释放。
他扯开周正的键盘,砸在地上,键帽瞬间四处迸溅,引来其他人的低声惊呼。
原本按在对方肩头的手用力,把人从座位上扯下来,用随手抄起的保温杯抵住下巴:“欺负郁黎?怎么敢做不敢当啊?”
“谁欺负他了!”周正被靳一笛死死控制着,以一种及其屈辱的方式跪坐在地上,想象得出其他同门此刻围观他的目光,疯狂叫嚣,“证据呢?拿出证据!不然我要去院长那告你!让学校开除你!”
“去你大爷的证据!”靳一笛懒得再费口舌,对着那副丑恶的嘴脸狠狠挥拳。
周正的哀嚎响彻整个房间,甚至传到走廊,其他师门的同学纷纷探头,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通过眼神无声交流八卦。
手软脚软的郁黎勉强撑着身体挪出洗手间,察觉事态快要失控,赶忙调动身上仅有的力气,扶着墙往靳一笛所在的方向挪动。
“师弟?”被惨叫声吸引出来的刘籍站在办公室门口,眼尖地捕捉到郁黎,快步走上去搀扶,“你这是怎么了?蹲坑蹲得腿麻了?”
他没发现郁黎脸上的急迫,一边扶着人往前走,一边分享八卦:“不知道是哪个师门打架了,听起来有点惨烈,薛珍铌还说要挨个办公室去排查,站在前排观战,她可真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
“是靳一笛。”郁黎感觉自己的心脏快要从胸腔里跳出来,四肢愈发不听使唤。
他努力让刘籍听清自己颤到不行的声音:“他和周正……”
“什么?!”刘籍停下脚步,终于看清郁黎苍白的脸色,把人半拎起来,飞速往事发现场移动,“靳博刚才突然冲出去,就是为了找周正打架?不是,为什么啊?怎么这么突然?”
“郁黎?”挤在门内的薛珍铌看到两人,拉着陈向晚跟了出来,“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
“靳一笛和周正打起来了。”刘籍扬了扬下巴,“快去看看怎么回事。”
“打起来了?”薛珍铌蹙眉,捏了捏指节,大步赶到现场,瞄到被靳一笛按在地上揍的周正,敲了敲旁边被吓傻的周正同门的桌子。
“怎么回事?”
“不,不知道。”同门磕磕巴巴,“靳,突然重新来,哦哦,他说周正欺负你们师门那个郁……”
薛珍铌瞪圆眼睛,音调直升八度:“欺负郁黎?”
眨眼的功夫,她撸起袖子,扭头朝刚刚带着郁黎赶到门口的刘籍传达消息:“周正欺负师弟,过来帮忙!”
“怎么又欺负我们师门的人?”刘籍把郁黎往陈向晚手里一塞,加入战场的同时叮嘱师妹,“把门关上,看好郁黎!”
乖乖女陈向晚第一次经历这种大场面,一个箭步冲上去关了办公室的门,阻隔开看热闹的人的视线,然后拉着郁黎后退,小声嘀咕:“哎哟吓死我了吓死我了,郁黎你还好吧?要不我先扶你回去坐着?”
郁黎绝望地闭了闭眼,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通知老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