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呃……”郁黎语塞。
因为靳一笛从高中起就是这样,规则意识寡淡,经常迟到早退,甚至还会翻墙出去和校外的小混混打架。
虽然打架是因为自己班上的同学受了欺负,但那样的处理方式也确实很藐视校规校纪。当时靳一笛的班主任十分头痛,好在有成绩这道护身符,校领导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轻不重地用全校通报了事。
现在他和靳一笛关系尴尬,这些陈年往事没必要说,于是郁黎乖巧笑道:“我猜的,没想到猜对了。”
“嗷!”陈向晚把脸埋在桌子上,崩溃地蹭来蹭去。
“没事儿,没事儿。”李躬行笑呵呵地安慰,“今天的奶茶我请,晚上再请大家吃顿饭,当做欢迎研一新同学的仪式。”
“老李最好了!”陈向晚有样学样,举起双臂高呼。
“老李确实最好,任由你们拿我当稳赚不赔的筹码,他自己当提款机。”靳一笛慢悠悠从门外晃进来,扫视四周,似乎在寻找空位。
深知唯一空位在自己右手的郁黎低下头,悄悄往刘籍那侧挪椅子,靳一笛把郁黎的小动作尽收眼底,面不改色地走过去,放下手机和电脑,然后落座。
小口喝茶水的李躬行终于舍得放下保温杯,眯着眼朝两人所在的方向看了半天,摸摸下巴,过了一会儿才开口:“好了,开始汇报吧。谁先来?”
“新人先来!”大家异口同声,十几道目光像探照灯似的,聚焦在郁黎和陈向晚身上。
“郁黎!”陈向晚双手合十,对他发出求救信号,“救救!”
验收努力成果的时刻近在眼前,郁黎反倒生出几分激动和期待,对陈向晚点点头,拿起面前的笔记,淡定站到屏幕前:“过去一周我主要完成了靳师兄布置的文献阅读任务,总共十篇文献,下面来总结一下我阅读过程中的……”
后面的话被接连不断的抽气声打断。
大家的表情实在高深莫测,郁黎摸不透情况,不敢贸然继续,下意识瞄了眼自己在学术方面的“第一责任人”——
依旧是没有表情的扑克脸,甚至连头都没抬,摆明了不想给他救场。
把笔记卷成纸筒抵在下巴,略加思索过后,他试着找原因:“是不是我完成的任务量太小了?”
一句轻轻的疑问如同核弹落地,把原本寂静的会议室炸得遍野哀嚎:
“苍天啊!给不给人活路啦!”
“刚入学就这么卷?我们李门要出院士了!”
“我靠我靠!后悔让师弟先上去了!他直接降维打击我们所有人!”
“今天除了靳一笛没人能与之一战!”
“好了好了。”李躬行及时开口镇压,“你们一会儿的汇报内容也不见得比小黎少。”
说着,他露出发自内心的痛苦表情:“每次组会真正受折磨的只有我罢了!我看你们都挺乐在其中!”
“所以……”郁黎还是懵懵的。
“大家都觉得你的工作量太大了。”李躬行说完,看向靳一笛,“我当初叫一笛带你还真没错,只有他够水平做你的学术引路人。”
靳一笛抬头,罕见地摆出谦虚姿态:“不敢当。”
切。郁黎小幅度撇了下嘴角,翻过PPT封面,正式开始汇报。不同于新生大多数会采取的机械复述形式,他把重点放在受到的启发、自己的思考和是否有进一步拓展研究的可能性上,内容充实丰富,相当于带全师门旁观了一场自己的头脑风暴。
说完结束语,郁黎站在原地,收获了师兄师姐们的掌声,然后等待导师的提问。
“特别好。”李躬行竖起大拇指,“你的科研思维很好,不需要我再进行提问引导,接下来要做的就是继续积累,同时确定具体的研究方向。”
“一笛给你布置的这些文献都很不错啊。”他再次cue到靳一笛,仿佛两人是什么深入绑定的关系,“以前没看出来,一笛照顾师弟很有一套嘛。”
“我可不敢贸然领功。”靳一笛朝刘籍扬了扬下巴,“这段时间还是刘博给郁黎答疑比较多,而且生活上的关怀也没落下。”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到靳一笛和刘籍身上,郁黎站在一旁,咀嚼着死对头的发言。
乍听起来十分客观公道,仔细想想又很阴阳怪气,有种不想承认自己是他带的研究生的意思!
刘籍显然也不觉得自己有多大的功劳,连连摆手推辞:“不不不,可不敢这么说,我只是碰巧回答师弟两个问题……”
“确实。”郁黎打断刘籍的话,视线微错,躲开靳一笛的疑惑目光。
他顿了下,继续道:“我也觉得刘师兄付出了很多,谢谢刘师兄的关怀和照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