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琅回到大营,复述了一遍。
帐内缄默一会儿,俞迁最先开口,“将军,属下觉得此事并不妥当,北齐皇嗣凋零,难以为继。他们倒是想的好,两姓共享天下,可……这怎么能?那么多家国仇恨,岂是说算便是算了的?”
月琅道:“纵他们皇嗣凋零,而我南辰,已是刻不容缓。太上皇携大臣皇子逃窜,已沦为天下之笑柄,国之根基已动,民心已失……”
俞迁经历的战乱多了,对北齐的印象深入骨髓,他没法轻易忘记,乃至接受。但他也深知,南辰的皇族背信弃义,背弃臣民,必然要付出代价。
叹道:“我们又怎知北齐一定守信,而不是诓骗我们?”
钟离淮见他所有动摇,继续劝道:“无妨,我们也留些后手,不能全赌上不是?”
俞迁对钟离淮一向信服,见他出口已差不多同意的意思,也不再多说什么,这是令天下大安的唯一法子了。他的仇恨只能掩下去,总有些东西比仇恨更重要,他分得很清楚。
钟离淮继续道:“此后的谈判,争取两点即可,绝不能是南辰归于北齐,都城也绝不可能是上京。”
月琅道:“这是自然。”
钟离淮黑沉的眸子盯了俞迁片刻,道:“国公爷那边,烦由你写信说明一下,此次谈判势必是北齐与南辰的各退一步,南辰必须要舍弃一些东西。”
“将军不必担扰,既是为这天下,国公爷自会知道做何选择。”
“如此便好。”
……
此次和谈前前后后仅历时三天,主要怕其中变数太多。就这三天,北齐反对者不在少数,得亏靠龙甲卫镇压,才能顺利进行下去。
南辰这边比较顺利,平时里能反抗的跑光了,留下的也不敢反抗。
最终决定,北齐栖皇孙与南辰皇帝李焕在上阳宫成婚。上阳宫位于淮州城北,本是前朝大启的皇宫,前朝被覆灭后,教新封的淮阴王当做行宫,经几代修膳,保存完整。直到这一代淮阴王跟着老皇帝跑路后,行宫便被搁置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