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备忙用大袖擦擦额头,忙道:“快!快!开南门,去迎!快去!”静安城东西仍万大高山,北门被围,唯有南门乃唯一生路。
钟离淮刚入城,便进了城门,匆匆迎敌,从高处望,北齐大军如黑云般挤了满眼,来势汹汹,领头的头亮堂地厉害,壮如铁牛,面却年轻,绝不是北齐太子。
这才初初攻城,城上死伤便有大半,那光头还在叫嚣,登云梯架成,北齐兵顺势爬上来,却又被巨石砸下去,却仍有人成功登城,钟离淮持双月鎏金戟将他们拍下去,惨叫声不绝于耳。城上传来轰呜,炮火架好。钟离淮打了个手势,炮兵引燃,只听轰地一声,巨火飞窜,土石四崩,地被砸出一个深坑,延绵不绝之火烧倒大片,人传人,北齐军阵法大乱。
光头挥刀,北齐军跟着出刃,将火烧自身者全部残杀。钟离淮眼神漠然,指挥人将登云梯给掀了,光头寸步不让,继续指挥着强攻,他们也随机应变了些,将众人分散,朝着城门攻进,钟离淮有条不紊,继续上炮火。
北齐军射出成千上万的前羽,力度深厚,将人穿透,或扎在城墙,巨大的火球纷纷砸上城墙,钟离淮挥戟拍下去,却被震得指节发麻,戟尖也被烧得通红。众将士齐力抵抗,仍有火球砸上城墙之高楼,火光冲天,人也被烧得灸热,守备忙命人灭火。
夕阳日暮,浓厚的血腥味在静安城久久不散,整个城墙乃是烟熏火燎,半残的旗在风中猎,城下伏尸流血,血肉横飞,鲜红的血混着黄的土,滋养出泥泞的丑陋,秃鹫闻味而来,啄食,撕扯。
战争中,禽兽倒比人吃得还香。
“将军,北齐暂退,接下来做何打算?”俞迁行礼,擦擦染血的长枪,白皙的面上黑黝黝的,全然看不出那张文秀的脸。
“你先召集众人,稍后议事。”钟离淮道,深深看了眼欲垂的红日,转身下楼,握戟的手却钻心地疼,火烧出狰狞的疤,黑中翻出血红的肉。
议事厅,钟离淮命人取出自己的行囊,掏出伤药,递给众人:“用这个,好的快。”说完,便将药洒在烧伤处,冰凉入骨,缓了大半的痛。
众人一用,皆是好上不少,林伟泽大大咧咧道:“将军,这是什么药,这么奇!”
“我略懂药理,亲自制的。”钟离淮淡淡道,不欲再多作解释。
林伟泽咂咂嘴,不多问,心下却奇:这将军不仅会制火炮,连药理都懂哩!果然是当将军的人,样样精通。
“孟守备,你且说说城中情况。”
孟守备细捻被烧得焦黑的胡须,凄凉道:“城中只有老幼,粮食也被黑心肝的商贾捣鼓走了,撑不了几日,城中兵力本来也仅有两万,这几日死伤已过半数,能战的恐怕只有一万。”这北齐军原先只是小打小闹攻上了几回,探探虚实,却也叫静安城元气大伤,到今日,怕是有点不耐烦,大举攻城,势要城破,幸亏将军来的及日,不然此城危矣。
钟离淮沉吟,总觉不太对,北齐除去攻打楚州的十万,去狐夫道的两万,应还有十八万大军才是,破城不费吹灰之力,就算试探,三两日便可,又何须十日之久?
钟离淮问:“你可见过北齐太子?”
“并未。”
钟离淮越发摸不准,这太子打的什么算盘,可能……这太子并不在这静安城下,难道……去了狐夫道?
罢了,道:“楚别辞,你速去修书封,传予安副将,让他瞧瞧,这太子到底在不在狐天道。”
楚别辞:“属下这就去办。”
俞迁道:“将军,这太子当真不在静安城?”
“极有可能,但……主力却是在的,我们万万不可大意。”
“将军说的是,而且……这火炮并不是,我们得做长期打算,找找其它法子,保住静安城。”林伟泽道。
“你们可有什么看法,不必拘束,畅所欲言。”钟离淮道。
“将军,这北齐军扔的火石令我军伤亡惨重,还须快快解决。”谢初安道。
“依你看,该如何是好?”钟离淮垂眸,依着谢初安的脾气,没万全的法子便不会提出来,若提必已是有了解决之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