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离淮出了药铺就打算给家里添些东西,先是买了些菜、肉和糯米粉。
路过贩鞋的小摊,又记起苏昀的鞋缝缝补补破得很,于是估莫着他脚的尺寸买了两双鞋。小贩说这是哥儿女子最喜欢的鞋,一双烟波井天蓝的小头履,另一双是平头的焦茶绿方履,上绣云纹。
等所有东西购全,太阳已是如日中天。
钟离淮再一次进了瑞福楼。
进去就点了一菜一汤,水煮肉片和冰糖雪梨。
菜上得很快,味道也是极好。
小二福顺也是分外殷勤。
钟离淮刚吃完,那张掌柜就出来了。
“钟离兄弟,真是多日不见呐。”
“嗯。”
张掌柜也算是稍微了解了钟离淮话虽不多,但做事有理有据的性子。
“今日,你上县城来是……”
“采买点东西。”
“钟离兄弟喝了冰糖雪梨,觉得滋味如何?”
“不错。”
“那太好了。”张掌柜一脸高兴。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地寒喧几句,最后无话可谈。
“钟离兄弟,近日我家公子停留在淮阳,我替钟离兄弟引荐引荐?”实则是公子对这钟离淮颇感兴趣。
钟离淮倒觉得可以,能将瑞福楼开遍整个南辰之人,定是见识不凡之人,再者说,兴许以后可能多有合作。
“那就有劳张掌柜了。”
张掌柜将钟离淮引上了三楼。
甫一进去,就见其人身着雪青色大氅,手里把玩着青玉透雕麒麟佩。
眼如四月桃花,一张玉脸笑意不绝。
张掌柜道:“公子,这位就是钟离淮钟离兄弟。”
“钟离兄,幸会,在下姓方名子祁。快坐,坐下来谈。”方子祁直接招呼钟离淮坐下,将玉佩随意放在桌上。
又对张掌柜道:“张叔,你替我做上一桌好菜。”
“是,公子。”张掌柜应声而下。
“钟离兄是怎的想出这方子的?”
“偶然所得。”钟离淮不想多谈,怕暴露太多。
方子祁见钟离淮不欲多语,也不再多问。
“钟离兄何处高就?”他听张叔说此人是武夫,最初是不大相信的,因他所见,武夫多粗莽,此人倒不见得。
“种些药材来糊口。”
两人聊了一会儿,张掌柜将酒菜端上来了,八宝鸭、口水鸡、白灼虾……
张掌柜下去后,方子祁才道出了意图:“钟离兄,你可否还有其它其简单易制作的饮品?我愿花高价购买。”
方子祁想着弄出个独特的饮品,在他所开的酒楼单独销售,这冰糖雪梨还是简单了些,很容易就叫人学了去。
“有倒是有,只是……”怕出些个状况。
“钟离兄但说无妨,只要它够独特,怎样都好说。”
“方兄不担心出什么意外么?”
“钟离兄办事我放心。正所谓‘推诚而不欺,守信而不疑。’”方子祁倒是一派风雅。
“那行,饭后我写出来。”
钟离淮卖了方子祁拿了钱后,就驾着车往家里赶。
说来也奇怪,这方公子说话文文雅雅,不似商人,倒像出自诗书之家。不过,倒也同自己没多大关系。
到家的时候,突然就变了天,云黑沉沉地压了下来,让人有点喘不过气来。
将购买的物件儿归置好后,便将买给苏昀的鞋子放到罗汉床上。却仍不见苏昀,往日他总是呆在家里,跟个小闷葫芦似的干活儿,手怎么都闲不下。钟离淮里里外外找了一番,仍不见人。
这不对!苏昀很是听话,绝不会没有告知便随意出门。
钟离淮连忙下山去寻,沿途却不见苏昀身影。
钟离淮只得去了苏武家。
梨哥儿道:“今日阿昀来看过我,没多久就离开了,说是苏梦找他,也许现如今在苏家。”刘梨虽也看不上苏梦,但毕竟她是阿昀的妹妹,他也不好说什么。看那苏梦行色匆匆,许是苏家出事了,才叫阿昀回去。
钟离淮到苏家的时候,苏村长和林雨皆不在,只余他们的儿子苏晨在家,长得倒是圆润,脸上满是傲气。
苏晨一见钟离淮,脸都黑下来了,带着嫌弃厌恶,讥笑道:“你来干什么?”
“你姐姐苏梦呢?”
“问这干什么?莫不是你还在惦记着我姐姐?”
“没有。”连那女人长什么样子他都不知道。
苏晨声音尖利:“哼!最好是,你和那死瘸子才是绝配,别祸害我姐姐。”
钟离淮根本没有耐心跟苏晨耗,扯着苏晨的衣襟就将人提了起来,别说这胖子还挺重。苏晨本是个欺软怕硬的主儿,生怕钟离淮凑他,连忙道:“在柳河旁边的榆树林挖野菜去了,你、你快放开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