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真的是个很努力的人,只是很多时候努力不一定会有很高的回报,但他这个人就是,只要拥有一点点,好像就能知足了。”
所以说有些事就是命,从头到尾就要得不多的人,反而最后能大丰收。
刘陆好像还生怕他不信,强调:“如果他是贪得无厌的人,当初你们闹绯闻的时候他就敲诈你了。”
“我知道。”
陈晚声觉得时间差不多了。
他看了眼手机的聊天记录,陈乐渝进门的时候盛亦给他发了消息——他要求的,他要计时,他只允许盛亦跟他弟弟单独相处15分钟。
可等他用钥匙打开楼下宿舍门的时候,正看见他弟弟半跪在地上,茶几上放着医药箱,左手用力攥着盛亦那段雪白的腕子,强硬地要不知道要给人干什么……盛亦的一只脚直接蹬在了陈乐渝的膝盖上。
俩人看着突然出现在门口的自己,通通睁大眼睛。
“你们在干什么。”陈晚声的火气瞬间烧到了顶峰,“松手。”
不论缘由是什么,他不想看到这个画面。
“他出轨!”
“他陷害我!”
俩人还几乎异口同声。
“我让你松手,要我说几次。”陈晚声骤然压低了嗓音,连鞋也没有换,径直朝他们走过去,掐住陈乐渝的手腕,加大力道,迫使他松开了盛亦。
人立马就爬到自己身上来了,以示自己的无辜,还把被烫伤的手背凑到陈晚声面前给他看:“快心疼我一下。”
陈晚声微微瞪了他一眼:“打电话叫严正全过来处理,现在去冲凉水。”
其实他已经冲过了,但估计陈老师现在心情不好,他还是听话一点好了。
陈乐渝天然就是怕他哥。
自己刚回家的时候还行,他觉得他哥哥没了妈妈,自己得好好陪他,可是后来单方面的冷战霸凌突如其来,并且持续了十几年之久,他实在是没有办法冲破那层阻挡在他们之间的冰层。
没有宠爱,没有信任,也没有任何期待。
“我亲眼看见他那房间还是刚跟别人睡过的状态!”
“跟你有什么关系。”陈晚声说,“他出轨,也是我来处理,不需要你来多管闲事。”
陈乐渝简直被他哥的观念震惊了:“所以你的私事,就跟我这个做弟弟的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吗?我对你的事情多说任何一句话都是多余的,不应该的!哪怕是他不对我也不能说他一句坏话?!”
“你找他到底想做什么。”
“我找他还能做什么?就你们俩现在这个实际情况,这个经济效益,这个舆论效果,我能做什么?我做什么不都得被人骂么?就因为我之前找过他一阵,我现在去哪儿不是被人斜着眼睛看,好像我是个什么丧家犬一样!”
“那是你自己的问题,你原本可以什么都不做,但是你选择了给自己和爸爸蒙羞。”
是的,其实他只要接受就好了,有多少人想过二世祖的日子,每天什么都不做也能优渥地过完这辈子,是他自己选择了出去游戏人间,不小心动了他哥心上最重要的人,还特意跑到节目里面去找茬,让人看他们家的笑话,从欧洋到盛亦,第一个是误会,他以为他哥喜欢欧洋,他就想去抢,结果自己真喜欢上了……第二个,他知道他哥真喜欢上了,他还是想去争,他觉得喜欢他哥的人本质上确实挺好的。
很多时候他都不知道自己这样争抢能得到什么,在父亲和哥哥的眼里无外乎就是小丑的表演罢了。
他只是想引起陈晚声的注意,怎么就这么难。
“你想知道我今天找他做什么?”陈乐渝起身,直接把手里还剩半卷的绷带随后砸进了医药箱里,挺直脊背,微笑地看着对面,“我妈问我,你什么时候能回家,她想给你们做点好吃的,爸问我你们不想回家是不是因为我又惹了你,他们俩都可想跟你那只小猫咪新找回来的母亲见面洽谈,尽快促成你们结婚……真好笑,所以也没人想过我以前还跟那只小猫咪谈过恋爱呢,你们才是一家人吧,我在这里到底算个什么东西!”
陈晚声眯起眼睛,总觉得这个弟弟心里想的东西貌似比自己以为的要深刻黑暗很多。
“你跟我不是一个母亲生的,小时候不懂事才跟你关系好,长大了生分了又有什么奇怪的,至于你的母亲,我不知道她怎么想的,那是你们的事情。”
“你这个人!心是铁打的嘛!怎么会对自己的弟弟这么冷漠!”
盛亦从浴室里扒拉开门缝,眉头紧皱,觉得他们在吵架,可是自己又不太好插嘴。
只要别动手,他暂时还是就这么看着好了。
“你是不是只是觉得我每天像这样围在你身边找事是看你不顺眼啊?”
陈晚声冷淡地回:“不然呢?”
盛亦在浴室里清楚地听见了一种不太正常的笑声。这种笑声通常意味着,正在笑着的这个人内心有莫大的讽刺和痛苦,顺便,也许也认识到了自己的罪有应得。
“你不觉得奇怪吗?欧洋为什么会主动接近你?他那样性格的人,不到有百分百的把握,是不会主动的。”
陈晚声拍戏多年,接触过多少角色,体味过无数的人间百态,梳理过几十种性格角色的心理,现在也许其中的一种不太健全的人格就要出现在他这个同父异母的弟弟身上。
“因为在他要出国前的一个晚上,他过生日,恰逢家里停电,我说你要给他一个惊喜,于是给他戴上了眼罩,然后假装你的声音,跟他表白了。”
盛亦睁大了眼睛!
在他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陈晚声已经把一直捏紧了的拳头对准陈乐渝挥了出去,把人揍得踉跄两步,然后揪住了他的领子。
“你是个畜生吗!”
陈乐渝仰着头,瞪着对这不公平的家庭关系恨得猩红的眼睛:“我是个畜生,那你又是什么!我是为了让他高兴,我喜欢他,跟他表白,他直接说了对我没有意思,你又成天对他像个冰山一样不理不睬,那天可是他的成年生日啊,父母不在,你也不在,我送他一个礼物……当做结束,不好吗?”
啪的一声。
陈乐渝眼睛只顾着看他哥,忘记了这个房子里还有第三个人,猛不丁挨了一耳光,诧异地看着盛亦。
这一耳光差点儿把他的阴影都扇出来了,条件反射地抬手护住自己。
“人渣!你比那些不负责任的纨绔花花公子还恶心!呸!欧洋竟然还把你当朋友,我马上就要去告你的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