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禾下班的时间比较晚,搞完卫生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二点半了。店里是二十四小时营业,走的时候依旧是灯火通明。
桑禾背着书包搭乘电梯下楼,这边是商业区,晚上人烟稀少,灯光晦暗,会有一些混杂。
出于恐惧,桑禾离开的时候都是避着走,全程关注周遭有没有可疑人群。
走路回去差不多要十分钟左右的时间,她一路都是情绪绷着的,只有在走进家门的时候才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啪嗒”地一声,客厅里的灯亮了。
奶奶已经坐在沙发上睡着了。
桑禾放下书包,心里是一阵五味杂陈,她走过去叫醒奶奶,“奶奶,回屋里睡。”
“阿禾,回来了。”奶奶迷迷糊糊地坐起来。
桑禾把奶奶搀扶回房间,“奶奶你以后不用等我回来,早点休息,身体重要。”
奶奶含糊地应着。
桑禾回房间洗漱完,随便热了下饭菜填饱肚子就准备回房间休息。
拉窗帘关灯打算休息的时候,桑禾注意到了楼下有辆黑色的车子打着双闪。
深更半夜的,也不知道是谁家出来溜达。
桑禾熄灯躺床休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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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少爷,我们该回去了。”司机刘叔苦口婆心地劝着。
没把人给劝回家,反而把人劝到别人家。
江叙坐在后座闲散地摆弄了下外套上的钻,抬头往那已经熄灭的灯的窗户。
护送她回家,也算是补偿之前她被罚跑的事情了。
以后,一笔勾销。
“走吧,去银会。”
少爷一声令下,刘叔更加为难。
“少爷……”
江叙面无表情地说:“当初是我招的你。”
刘叔叹了口气,把江大少爷送到银会,金窝银窝,一群无所事事的人聚在一起不学好。
江叙到的时候方洛里几人喝得正欢,桌上红的白的都有。
余安给江叙递了杯酒,“叙哥,来一杯?”
江叙从口袋里掏出烟盒,“你们玩,我今晚不喝。”
方洛里很诧异,“打算戒了?”
在他们这个小圈子里,江叙喝酒喝得最凶,肠胃受刺激有很大毛病,后来喝得少些了,烟又有瘾了。
江叙独自坐在角落,点燃了一根烟,“别烦。”
众人调侃地笑了两声,没有再起哄。
穿着性感的红色吊带裙的女生端着酒杯凑过去,“叙哥有两天没来了吧,小卉可想你了呢。”
陌生的刺鼻香水味传来,江叙脸色顿时沉了下来,嗓音里透着股狠劲,“滚远点。”
往常江叙虽然不给好脸色看,但是态度没那么坚决,女生识趣地换下个目标。
“叙哥,心情不好?”
方洛里从嬉闹的人群退出坐在江叙身边,扭头看了眼离开的小卉的红色身影,他笑了,“你平时对小卉不是挺好的吗?”
“我对她可没做什么。”江叙开口否认。
方洛里若有所思地点头,“那你是纠结桑禾那回事?”
桑禾下班的时候,江叙也跟着走了。
江叙冷冷地瞥了眼方洛里,“不要招惹她。”
她跟他们,都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方洛里对自己的定位还是蛮清晰的,“你知道的,学校里很多高高在上的学霸就看不起我们这种人。桑禾那种从小就受人追捧的,可以说是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看到我们这种人,不跑都算不错了。”
有些人,生来就是美好的。
在桑禾的世界里所有的一切都是纯粹的,干净的,包括她自己。
从银会离开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
江叙回到的家时候正巧一家子在吃早饭。
他的父亲,和新娶进门的妻子,还有那所谓的同父异母的哥哥。
“小叙回来了。”端庄得体的女人最先放下碗筷迎了上去。
江叙不予理会,径直越过上了楼。
江父低头继续吃早餐,“不用理他。”
一个有迹可循的重组家庭,原配的孩子更像是这个家的局外人。
江叙上楼洗澡,换衣服的时候发现了佣人清洗衣物从口袋里拿出的校牌放在桌子上。
他的早撕了,这个,是桑禾的。
原本是有机会可以还给她的,但是她已经补办新的校牌了,想必已经不需要这个了。
江叙把校牌放进抽屉里,门窗紧闭躺床上补觉。
他光明正大地不去上课。
另一边,桑禾手里拿着吃了还剩半截的油条赶上公交,缓了口气继续吃早餐。
好险,差点没赶上。
兼职下班得晚,她晚上睡眠时间压缩了不少,生物钟刚开始调整,今早差点没起得来。
“还好赶上了。”
赶到学校,“还好没迟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