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夏,你听我分析——你说的那人,绝对就是喜欢你啊!”
视频通话里,徐今遥兴奋得眼睛放光,“想想看,一个已经工作的精英熟男,空闲时间是很少的,偏偏还经常和你联系。最少最少,他对你也是有意思!”
祁纫夏顶着一宿不得安眠的黑眼圈,看着手机屏幕画面上手舞足蹈的徐今遥,脑筋转动得很迟缓。
她很少有为感情问题纠结的时候,当初面对陈钊的穷追不舍,三言两语就和对方划清了界限,如今举棋不定进退两难,唯一一个想到的对象,就是徐今遥。
出于保护隐私的目的,她没有对徐今遥和盘托出全部事实,对于谈铮的真实身份和职业,都用自己编的假说糊弄了过去。
“你真的确定吗?”祁纫夏托着下巴,“我总觉得,还是得当面问一问才好。”
徐今遥被她的横冲直撞逗得捧腹,“夏夏,你怎么就不开窍呢?这种事情,讲究的就是一个互相推拉,哪有直愣愣上去问的道理?”
“可万一是我自作多情怎么办?”
“明着问不行,那就暗中试探呗。”
“怎么试探?”
徐今遥眼珠一转。
“最笨的办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
*
狗头军师徐今遥想出的办法,足足让祁纫夏对着手机尴尬了半个小时。
“你发一条仅他可见的朋友圈,说最近上映的那部爱情电影好看,然后什么也别多说,坐等他回复就是了。”
徐今遥看起来信心满满,“你要相信,真正对你有意思的男人,不可能错过这种暗示。”
祁纫夏半信半疑。
一条简短的朋友圈,她删改来删改去,写了将近二十分钟,总算不觉得言语刻意,设置好权限,终于发了出去。
谈铮会是吃这套的人吗?
她心里有个角落,微弱地疑问。
这种方式,在一些情感博主的文章当中并不罕见,但是据徐今遥所言,此招虽旧,但对于暧昧中的男女,往往有奇效。
朋友圈发出去,祁纫夏把手机丢在一边,不愿多看。
上次改好的简历终究没有投出去,只是犹豫了那么几分钟,岗位状态就变成了“停止招聘”。
不过塞翁失马焉知非福,她继续刷新职位页面,意外见到了一连串的线上兼职,多集中在中小学生课外辅导行业。
薪资当然不如大企业的实习生,但胜在居家办公,时间灵活。
祁纫夏心动了。
她再度调出原先版本的简历,做出微调修改。黎川大学经济专业的招牌很好用,投了几份出去,很快就有HR找她私聊,顺便约了电话沟通。
李素兰在厨房里做菜,高压锅嗞嗞狂响一阵,被减小的灶火安抚下去。
祁纫夏想着谈铮的允诺,应该很快就会有回音,于是早早打起腹稿,准备找个合理的说辞,正式说给李素兰听。
手机很安静。
祁纫夏仰面躺在床上,没听见任何的消息提示。
天气闷热,晨起时一场雨没下透,厚重水汽浮在空气里,裹得毛孔透不过气。风扇依然被开到最大档,不知疲倦地送着风,但仍是徒劳。
祁纫夏翻身下床,终于忍不住开了空调。
同时打开手机朋友圈。
无赞,无评论,无消息。
那条仅谈铮可见的朋友圈,如石沉大海,迅速地隐没在一堆旅游九宫格和生活吐槽里。
祁纫夏盯着手机屏幕,忽然意识到自己正在患得患失。
谈铮也许根本不会看到他的朋友圈。
而她等的那个答案,真的有意义吗?
祁纫夏怔怔地放下手机。
空调刚刚开起来,冷风很足,她站在离送风口底下,那风仿佛可以吹进她的骨头缝里。
一种内心秩序遭到破坏的荒诞感骤然袭来。
她用力摇了摇头,重新点开朋友圈,准备把自己发的那条删除。
然而就在此时,一个陌生的号码打来了电话。
通话界面显示,该号码的归属地就是黎川当地,是个私人手机号。
瞬时间,祁纫夏想起了和HR的电话约定,生怕迟一步错过,赶紧接起说道:“喂,您好。”
“您好。请问,是祁纫夏小姐吗?”
听筒里,干练稳重的男声传来。
祁纫夏隐隐觉得这声音耳熟:“我是。请您这边是……”
“我是谈总的助理,凌森。上次在谈总办公室见过。”
祁纫夏诧异,“凌助理?你找我有什么事?”
“谈总让我和祁小姐说一声,今天下午五点钟,烦请您到谈总办公室来一趟,届时我会开车来接祁小姐。”
祁纫夏一头雾水。
谈铮不是没有她的联系方式。究竟是多么重大的事,需要由凌森来通知她?
她道出心中疑问:“能告诉我具体发生了什么事吗?”
凌森的口风却紧:“抱歉,祁小姐,我们谈总只交代我按时来接您,没有和我讲明白缘由。”
祁纫夏只得应下。
挂了电话,她却忍不住胡思乱想。
莫非是介绍的那份工作出了什么变故?忧色浮上她的眉头。
吃完午饭,一整个下午,祁纫夏坐立不安。好不容易捱到了约定时间,她借口和室友出去吃饭,匆匆出了家门,坐上前来接应的凌森的车。
她没指望能从凌森嘴里问出点什么,一路上倒也安静。到了谈铮的公司大楼,她照旧搭乘电梯直上,凌森在前,为她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