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女刚进耳室,公堂上就传来一阵喧闹声,很多人在喊“杀了他”,似乎此时被审之人引发了众怒。
欧阳晴听到后,一阵风似的走到右侧迴门前,往堂上偷望一眼便将位置让给了黄梨,她则往另一侧的迴门走去。
正所谓“近乡情怯”,黄梨这会儿反而扭捏起来,磨磨蹭蹭了好半天才挪动到刚刚欧阳晴站的位置,扒住墙壁,悄悄探出半个脑袋。
只见偌大的公堂上乌泱泱的跪了一堆人,有男有女,有老有少,栅栏外围观的百姓也不少,刚刚“杀了他”的喊声就是这些前来听审的百姓在喊。
她此时哪有心情关心这些,目光如同探照灯般在人群中穿梭,迫不及待地想要寻找到某人的身影。
皇天不负有心人,她终于在对面的墙旮旯里看到了徐庆和蒋平二人,想要继续往前看,可惜视线受阻,她壮起胆子,继续往外看,直到整颗头都露在了外面她才在对面的人堆中看到他。这个日思夜想的人此时就近在咫尺,黄梨忍不住心跳加速,情绪高涨,恨不得即刻就奔到他身边,此后再也不分开。
或则是心灵感应、或则是某种默契,展昭这时突然转头往堂上瞧,当他们的目光撞在一起,仿佛整个世界都定格在了这一刻,旁人都似不存在了,只剩下他们彼此。
黄梨,你还想嫁我吗?
嫁呀,婚期都定好了,怎么会不想嫁。
“既然你还想嫁,那你那个由我收着。”
黄梨怔愣了一下,不由自主地看向映在那面晃动的车帘上的身影:“我都说了要嫁你了,你收着、我收着不都一样吗!”
“不一样,你的性子我清楚,在你还没下定决心之前,只要有得选你都会犹豫。”展昭干脆拉停马车,侧身坐在车辕上,隔着车帘对她说出“我不放心”四字。
“我不会,我也不是那种……”
黄梨本想解释自己不是那种反复无常之人,但话刚起了个头心中就升腾起一股无名之火,敛眉道:“有什么好不放心的,既然答应了你,那就代表我已经下定了决心。”一方面她强调自己没有犹豫,一方面她又有种他看穿了她,她在他面前无所遁形的感觉,不由得恼羞成怒。
“你既然都下定决心了,由我收着怎么就不行了?我又不贪你的!”展昭这次的态度也相当坚决。
黄梨更加火大,质问道:“我真心对你,你就这么不信我?”
这句话一出口她就后悔了,果然车帘外一阵沉默,隔了一会儿,展昭才冷硬的说:“你都怕我收着,又何谈什么真心。”
当天晚上,他们就回到了欧阳家的宅邸,黄梨黑着脸,直接跳下马车,径直走向自家后门。
展昭急忙叫住她:“我跟着就要出海,这次出行快则半月,慢则一月。”
黄梨脚下一滞,她知他要出海,但没想到他出海的这一天来的这么快。“还有什么要说得没有?”她头也没回,语气硬邦邦的,显然还在生气。
“你若要回去最好再去看看黄老夫人,她时日无多,你就当……可怜一位老人家吧。”展昭也似来了气,语气同样强硬起来。
黄梨听了他的“善解人意”,怒火中烧,当即转回身,冷笑道:“多谢提醒,她是我娘,我走之前一定会去看她的。”
“你既叫她娘,岂不知‘父母在不远游’的道理。”
“这个就不劳展大侠您费心了。”
我没走。
黄梨扒住墙,心中对展昭说了一句,然后悄悄缩回身子,她心事重重,堂上审理的案件竟是一个字也听不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