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梨倒坐在车尾,疲惫地靠在车厢的木板上,看着展昭在干燥处点燃了他堆起的那堆木柴,看着白玉堂面向黝黑的河水,将手中的石片打飞出去。
她的目光又随着飞出的石片在水面上不断向前弹跳,直到惯力消失后沉入水底……
“白玉堂呢?”
睡醒一觉后黄梨就没看到白玉堂了,甚至连马都少了一匹,向蹲在河边洗脸的展昭问了一嘴。
展昭回头瞅了她一眼,然后又转回头,甩了甩手上的水渍,站起身说:“今早天还没亮他就走了。”
“不是说要一起对付魔教吗?”
黄梨诧异极了,昨晚她睡觉前还听他们在商量这件事,本以为今天要一起回开封,然后他们再一起出海,怎么睡一觉就全变了。
“他说他还有其他事要办,就不跟我们出海了,他让我找他的四位兄长和他大嫂。”展昭从河边走了回来,在她面前停住脚步。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更何况他俩足足有二十天没见面,虽然是昨天见到的,但昨天他俩可是连话都没说上几句,所以在她心里——昨天不算数。
黄梨脸颊微微发红,心跳也乱了节拍,低眉垂眼,不敢直视他的眼睛。“他去办什么要事呀?有没有说什么时候回来?”
“他没说。”
“喔。”
黄梨听到这个答案,心中有些窃喜,甚至希望白玉堂等个三年五载再回来,这样她就不算辜负了他的一片深情。另外,白玉堂已然离开,时光之匙也只能迟些再要回来,她也不用在“去”与“留”之间反复横跳。
正自窃喜,忽然想起一事,冲展昭跺跺脚:“哎呀,我忘问他去没去我家乡。”说这句话时她拉长语调,满脸娇憨。
展昭显然理解错了她的需求,狐疑地看着她:“你和他呆一起三、四天,你没问?”
黄梨一听他的问话心中就不痛快了,张嘴就想反驳,可转念一想,她这三天的确和白玉堂呆一起,展昭也没说错。
真是呆子!
“没问,我见他心情不好,我再去问这些显得我没心没肺,我想着陪他走走,等他心情平复了再问。”她郁闷至极,语气也变得极其僵硬,仿佛每个字都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我问了。”
啊?
黄梨愣了一下,随即脸露喜色:“他怎么说?”
展昭伸手指指他们头顶上方:“他没多说,只说他去了天上,还问我信不信他的话。”
天上?
黄梨顺着他手指往天上看,天边刚刚泛起鱼肚白,一切都雾蒙蒙的,如海市蜃楼。
约莫中午的时候二人才到了一市集,找了一家酒肆。
刚坐下,一个七、八岁的男孩就找了过来,他递给黄梨一只木匣子,“姐姐,一个哥哥让我给你的。”
黄梨心念一动,“一个哥哥,难道是他?”展昭让她“打开看看”,黄梨赶紧打开木匣子,果然如她所料,木匣子里装的正是她的时光之匙。
她将时光之匙拿了出来,失而复得,她并没像想像中那么开心,反而喜忧参半,而展昭看着她从木匣子中拿出时光之匙,什么话也没说。
黄梨见状,心想就算她现在要走,恐怕他也不会阻拦。她忽然又很生气,问那男孩:“那个哥哥呢?”
男孩指着西南方说“往那边走了”,二人赶紧往西南方追出去,此时哪里还有白玉堂的身影。黄梨想到木匣子里还放有一张纸,赶紧打开来看,纸上只有三段话:
没有神
人类是蚂蚁
小心同类
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