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并没有向展昭预期的那样发展,在薛宝娘到的第二天的傍晚,卢方一行人就浩浩荡荡的到了京城……
展昭得了消息,于次日清晨再次赶往支矶石街,隔得老远他就看到了恭王府的车队,知道白玉堂真把小王爷带来了。
他不由得叹了一口气,随即想到前世那个前期纨绔,自己爹娘还没同意就敢私自带媒婆和聘礼上门求亲,差点被欧阳蝶打死,后期对妻子欧阳晴千依百顺的青年……
今生他徒弟情归何处就看天意吧。
他刚到前院就看到了张寿和沈鹤伶,这二人是恭王府的护卫,都是三十出头的年龄,主要职责就是护卫小王爷的安全。
他问那二人,那二人回说医者去了后院,不会医的都在前院厅上品茶。
沈鹤伶说着往前厅一指,展昭从敞开的大门往里看,他看到了好几道熟悉的身影。
他想了想就往前厅走去,厅上除小王爷赵允灵和作陪的欧阳蝶父子外,还有卢方、韩彰、徐庆、蒋平四鼠以及陷空岛门人余奎,白玉堂会医术,想来去了后院会诊。
厅上众人一见是他到了,纷纷起身相迎。小王爷赵允灵比欧阳晴大半岁,还差几月就到十五,他从小尚武,憧憬南侠,对展昭持晚辈礼拜见。
展昭一见这少年就想起了前世的很多事情,从武林大会以后,这少年就化名艾虎跟着白玉堂和黄梨闯荡江湖,他死的时候才刚满十八岁,比他师父白玉堂死得还要年轻。
英年早逝,怎能不令人唏嘘。
一众人又分宾主坐下,展昭问卢方可是遇到了魔教的人,怎么到的这么晚。
“刚刚还在说这件事呢。”
卢方缓缓摇头,说他们并没有遇到魔教的人,相反一切都很顺利,只是在找人上耽搁了时间,再加上他岳父薛逸和怪他当年带走了他女儿,令他和大弟子刘子澜离心,也为神医谷的覆灭埋下隐患。
“他一直不肯跟我们进京,后来说到宝娘在卢家庄培育了很多药材,他才松口。”
“那这么说神医谷真被灭了?还真有那么厉害的魔教?”蒋平到现在还不敢相信存在了几百年的门派说被灭就被灭,怎么都觉得不可思议。
卢方凛若冰霜,好半晌才慎重点头。其他人一时不知道该说什么,全都沉默了下来。
后来又说起魔教,余奎告诉众人,这两年气候多变,海上出了不少事故,那些靠海吃饭的渔民不敢下海,过得很苦,让弥勒教有了可乘之机。“有不少村在拜,还有整村整村拜的。”
众人听后,无不为那些被愚弄的百姓焦心。
大半个时辰后,会诊的大夫陆续出来了,薛逸和是天下有名的名医,这次会诊惊动了不少人,连翰林医官都来了不少。
这些医官一出来就向小王爷、展昭和欧阳蝶等人告辞,众人又等了约一盏茶的功夫,白玉堂和薛宝娘几人才从后院姗姗走出。
走在最后的是一位六十来岁、面貌清癯,身穿白布袍的老者。他身旁的年轻侍者推着一轮椅,轮椅上是一位十五、六岁,面庞白净的少年郎。
展昭乍然见到这两位,眼睛不由得湿润了。
……
转眼就到了四月。
这天晚上白玉堂和蒋平去了鹦哥巷的庐荫客栈,这家客栈韩彰前些天才盘了下来,作为陷空岛在京城的落脚点。
“我要去趟陈州,明天就启程。”
白玉堂对四位兄长说明情况,展昭要复核张华在陈州所查之案件,他答应过要帮他的忙。
“张华潜伏在开封府前前后后差不多有十年时间,这十年经他手的案件何止陈州那一件,你为何偏偏要去陈州?”韩彰眯了眯眼,对白玉堂三番四次提出去陈州表示疑惑。
“我答应的是帮展昭,可不是帮开封府的其他人,他分到的复核案件就在陈州,所以我才说要去陈州。”
白玉堂侧躺在韩彰床上,表现得很是傲慢,“二哥,我记得你有亲戚在陈州,所以那天才问你要不要一起去,可不是你想得那样。”
韩彰端详他良久,找不出一丝错处,叹道:“我与堂兄十多年未见了,的确该去见见。”
确定行程后,白玉堂又去了支矶石街,他走到一处灰墙外,确定左右无人,便轻轻一纵,跃过墙头。
他告诉黄梨他明天要去陈州,少则五日,多则半月,总之他一定会回来找她。
“会有危险吗?”黄梨问。
白玉堂抱着屠龙刀,靠在门框上,“行走江湖,总会遇到危险。”
黄梨垂下眼眸,好半晌才闷闷的吐出“别死”两个字。
“你是……舍不得我死吗?”白玉堂深情的凝视着她。
黄梨抬起眼眸,怔怔的看着白玉堂,她当然舍不得他死,但这舍不得的背后又是何意?
好感?喜欢?还是……爱?
“应该还达不到爱的程度。”
白玉堂走后,黄梨坐着发了好一会儿的呆,一直在想自己到底是喜欢白玉堂,还是已经爱上他了。她想到后来也没想明白,但她却知道,如果白玉堂真死了,她会很难过。
就在她冥思苦想之际,门外又响起了敲门声。“黄姑娘,睡了么?”
展昭!
这么晚了,他来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