楼上。
克制着音量喊完那句,项廷开低眼。
还是安韵的头。
项廷开脸色微沉,后知后觉,有股搞清楚她法庭结束后到底去做了什么工作的冲动。
这工作不行。
要是每个人回家都这副样子,饭谁做?家务谁搞?生活怎么办?社会怎么运转?末日怎么渡过?每天就站着睡觉算了,随便叫了声名字居然就嫌吵。
叫了声名字就嫌吵的话,话谁说?饭谁做?生活怎么……
这个时代,人类已经证实了吸引力法则的科学性,因此在项廷开的恶言相向下,安韵居然真的动了起来,扒开项廷开的身体——
其实他跟座山似的,根本扒不开,甚至还沉了口气硬站在那儿,是安韵自己被反作用力扰歪路线,歪歪扭扭地回了房间。
哦,现在也不是她的房间了。
安韵摸到床边,迎面躺下,还不忘脱开外衣。项廷开站在门框底下又重复了一边:“隔壁要重新装修,我暂时会回这里睡觉。”
没人理他。项廷开又冷声道:“安韵,你不要那么自私,一个人占了家里最大的房间。”
安韵的脸皱在一起,也不知她摄入的话语变成了什么样,总之非常含糊地吐出一句:“……遵守……”
项廷开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睡着了,看了不知道多久,才想起来她刚刚所说。
遵守?遵守什么?
环顾四周,明显可见房间主人——前主人,也不对,主人之一吧,可见主人之一的高秩序感。所有物品依照一种清晰且明显规划过的方案摆放,甚至追求对称。
因为过于井井有条,本就宽大的房间显得更空了,摆点东西进来绰绰有余。
项廷开若有所思,路过他自己那个房间时一刻也不停顿。
这房间确实坏了,看不出来被人工毁坏的痕迹。
他下楼拿了个卷尺,而后光明正大地靠近正在睡觉的安韵,开始测量这张床的长宽高。又没想同眠共枕,只是另搬张床进来而已,足够合理的要求。
楼下的工人获知他的新要求,点头答应,先行离开。
婚配中心的人大概还有一段时间才到,叶石定信则接人去了,房里非常安静。
项廷开把厨房里已经做好的菜重新加温,接着又上楼。
安韵睡得迷糊,醒得也很迷糊,睁开眼时只觉得心里空荡不已,只有她感受到的手掌内测的疼痛仍在发作,可她尝试回想,却什么也记不起来。
她再一翻身,看见的就是项廷开独自坐在床边的样子。
安韵一下没反应过来,讶异得几乎失声,而他眼神微凉,一副“这是我的房间了”的表情。
安韵立刻拉下脸,她还没搞懂情况,只是看见这个人就生气。
可项廷开蓦地站起来,不知是不是勾到了,那条硬挺的裤子居然把抽屉扯开了点——
里面有数量异常的抑制剂。
心脏快跳出喉咙口:
“不许动!”
项廷开一瞬顿住,低头和她对视。
就在他感觉不对想往抽屉方向看时,安韵又没头没脑火速憋出一句:
“项、项廷开我饿了。”
只是声音稍微上扬地喊了名字而已。
可项廷开看着她,又像方才被她迎面撞上一样,真的忘了追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