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边风大,她拼命压着帽檐,任凭衣裙肆意翻飞,狂风推着她往后踉跄几步,依旧不改她的初心,她笃定地往前行走,终于到了游舫内。
苏锦鹤一脚跳入游舫,不由打了个寒战,顺势往左望了过去,见一男子早已立在铜镜前,正揽镜自照呢。
她不由笑出了声,一边摘下帽檐,一边冲着他:“还以为你会来得晚些,今儿怎么不穿醺红色,倒穿了这个老陈的颜色。”
外面天黑,游舫又未掌灯,光线昏暗,便行到烛台前,伸手去拿火石。
刚拿了火石,刚将烛台点燃,只听身后的人大步冲过来,一把将她的腰抱住:“好嫂嫂,你可叫我好想。”
说罢,那人迫不及待就要来解她的衣裙。
她只觉得不对,用手肘抵开他,一面挣扎道:“你是谁?”
左承风近乎痴迷道:“嫂嫂真会找地方,这里地处僻静,只有你我二人,还等什么呢,你不是也想我多久了。”
说罢,他丢开了她,转而去解自己身上的衣裳。
苏锦鹤举着灯转过身来,借着那明亮的烛火一照,看见了一张完全陌生的脸,不由得后退一步:“你究竟是谁?”
她心下一片恶意袭来。
面前男子一脸不解:“嫂嫂不认识我了,我是承风啊。”
承风?左承风?
苏锦鹤立即喝止:“区区一个太尉府的公子,也敢欺负到本宫的头上来。”
左承风浑然没听见她说什么,现已经松开了腰带,就要往她身上扑:“嫂子,我来了。”
苏锦鹤一个趔趄。转而绕到软榻上,与那左承风你追我赶了一阵。
灯火葳蕤,几次险些熄灭了。
“左承风,你可真的是不要命了。”
“嫂嫂,你就别同我玩笑了。”
他早已□□焚心,张着臂膀就朝她抱去。
这会儿终于没扑空,一下抱住了她,在黑暗中按着她亲了好几嘴,一面又说道:“嫂嫂看着娇弱,怎么身材比我还要结实高大呢。”
那怀中人也不闪躲,也不尖叫,忽地一把揪住他的脖颈,抬起他下巴,厉声道:“睁大眼睛看看,本王是谁?”
那左承风还未抬头看清,便被一脚踹到了板子上,滚了两圈,他才发觉不对味,便抬起头来看。
这下终于看清楚了,面前身着红衣的男子是梁王赵慎,而身着粉衣的女子不是他的嫂嫂,而是太子的良娣,苏锦鹤。
两个毫无关系的人此刻正相拥着,苏锦鹤在他怀里抽泣,娇声连连。
他原本害怕着,忽然一下似抓住了他们把柄似的:“你们,你们这对奸夫□□,看我今日不告发了你们。”
说罢,他便要朝游舫外跑。
外面狂风四起,风似妖媚吼叫。
他跑了两下便滑倒在地,紧接着脖颈被人按住。
赵慎顶着昏暗的烛光,一张脸慢慢逼近:“你方才说什么?”
左承风被他钳制住,想要挣脱,却依旧挣脱不开,想要尖叫,然而叫声被风浪压过。
他心下害怕,方才还威胁的语气变成妥协:“王……王爷,你饶了我吧。”
赵慎冷冷地拧着他的脖颈:“本王也想,可惜你不该出现在此处,更不该撞破本王的好事,我与你父亲在朝中算是同谋,如今你的出现,却打破我们的关系,我该如何是好呢。”
说罢,他拎他如小鸡,将他拖拽到游舫岸口,不顾他哭爹喊娘,求爷告奶,一把将他的头按进湖里。
起初,左承风还会挣扎两下,双手扯着他的衣裳,双腿不停地敲打着木板,水面荡漾起一圈又一圈的波浪,无数的水泡咕噜咕噜往上冒。
狂风骤雨,他的剧烈挣扎尽数被雷雨覆盖,发出的声音也如蚊蚁一般弱不出声。
赵慎纹丝未动,任凭他扯拽自己的衣裳,不惧狂风闪电,天雷落下。
不知道过了多久,手中的人才渐渐没了动静,双腿无力地瞪了两下,双手也从他身上滑落。
湖水中翻滚的波涛渐渐成了一条条平缓的涟漪。
苏锦鹤害怕地蹲下身来,轻扯着他的衣衫:“殿下,他没动了。”
赵慎低头一看,见他早已没有了气,仅剩下风中舞动的衣摆,证明着他的生命曾经存在过。
见游舫渐渐没了动静,萧起收回眼眸,缓缓退到房内。
顷刻间闪电亮如白昼,天雷似乎要撕碎苍穹,连着打了好几个后,骤然安静,那酝酿已久的狂风骤雨,在此时尽数倾泻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