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后颔首:“未曾,除了苏良娣,太子似乎并不喜欢其他女眷。”
太后自严肃道:“这事不能等,你是皇后,得尽快给找一个。”
说罢,又朝皇后指了指赵烨:“你再看看你儿子。”
皇后顺着太后的手指望去,见赵烨一心一意望着苏长鸢,心下了然。
便觉得太子定是喜欢这样容貌的女子,那苏锦鹤自小在青楼长大,不适合做太子妃,但是苏长鸢不同......。
心中想着,便凑到太后耳边去:“若是既能遂了烨儿的心愿,又能立一个好的太子妃,岂不两全其美。”
太后微笑着点头,并不再说话。
两人的谈话,尽数被坐在一旁的萧起听了去。
原来太后娘娘有意让苏长鸢做太子妃,他暗暗收起折扇,向舞台上的人望了一眼。
这首《采薇》乃反战之作,几乎无人能跳出它的意境,寻常人跳,跳舞之人定不理解其词曲的意思,所以跳时尽显妩媚、妖娆之态。
然而苏长鸢跳舞时面色沉静,不讨好、不谄媚,娇而不妖,灼而不艳,竟是领悟了这词曲的意境。
舞出了大气磅礴的景象。
“昔我往矣,杨柳依依,今我来思,雨雪霏霏。”
《采薇》词曲渐渐淡出,看得一众贵公子如痴如醉,感激涕泗,筝声铿一停,台上绿衣蝴蝶款款退场,众人方且惊醒。
苏长鸢回了座,太后便握住她手,不忍颤抖,她早已热泪盈眶,夸她有当年外祖母的风采。
她被夸得面红耳赤。
太后又道:“长鸢,你可有看上的男子?”
苏长鸢屏住呼吸,手微微僵了僵,抬眸纳罕,她方才不是问过了?
赵潇湘正好冲她使了个眼色,太后记忆不好,她立即会意,低头回话:“太后娘娘,长鸢年岁小,未曾想此事。”
太后心满意足笑笑,既然没有看上的,便是最好指婚的,又凑上前低语:“你觉得,我家烨儿如何?”
苏长鸢浑身犹如一盆冰水浇下,从头凉到脚,下意识将双手从太后手里抽了出来。
太后惊讶地看着她,方才她虽是低语,但一席话都被众人听了去,赵潇湘和皇后在一旁看戏,赵烨则欲言又止,盯了太后一眼,梁王面色沉下,仰头喝着玉酒,萧起摇着折扇微微加速,微风从右边吹来。
“你这是。”太后娘娘,乃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何人可以忤逆她?
苏长鸢方才那个反应,足以拉出去杖责二十大板。
她忙反应过来,将抽回的双手覆在脸上,装羞作态:“太后娘娘,长鸢害羞。”
这一声害羞逗得她哈哈笑起来,引得众人纷纷陪笑。
“哀家老糊涂了,如此直白,怕是吓到你了吧。”
言罢,不再咄咄逼人,只打哈哈将这件事掩过去。
苏长鸢心感不妙,太后提及这事,绝非偶然。赵烨纵然不愿,但他无能拒绝,只能顺应太后。
这一世,太子妃的位置还空着,倘若她真的被太后娘娘指了婚,那岂不是完蛋了。
不,她绝对不能重蹈覆辙。
沉思下来,她把目光落在那袭白衣身上。
她与他有婚约,或许他能救她。
宴席散后,王公贵族们相约游园。
春日盛,百花争艳,众人皆由宫人指引往百花园那边去了。
萧起则无心游园,乘坐素舆往相反的方向去了,车轮滚滚,很快消失在宫墙深处。
她屏住呼吸,紧了紧手中素绢,绕小道跟过去,早早埋伏在他必经的路上。
阳春二月,翠柳如烟,芙蕖湖似一块碧玉,泛着温润的光芒,藕叶刚拨开湖面,一片片铺在水面上,尽显可爱。
苏长鸢斜倚柳树旁,听见车辙声往这边来了。
她抬手将头上水晶簪子拔下来,似是无意走到他前面,将簪子随意丢下,佯装不知往前去了。
萧起听见了水晶簪子落地声音,正好行到那水晶簪子旁边,他鼻腔里发出一声叹笑,无视而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