遇到这种情况,她一时有些慌。
这时何徐行带来的行李箱被助理送了过来,他打开箱子翻找衣服。
“鹿旗风,别这么紧张,”何徐行看出了她的不安,“我睡一觉就好了。”
鹿旗风完全没理他的话,想起来陈语荣似乎带了药,她拿起手机自顾自地打开门,“我找语荣姐取药,等我回来。”
圆月当空,冬日的月色更加轻柔,冷风呜呜吹动枯枝。
陈语荣的房间就在对面,她正在和四岁女儿通视频,忽然听到敲门声。
“旗风,出什么事了?”她打开门见到鹿旗风满脸急切。
“语荣姐,你这里是不是有退烧药?”
陈语荣带她进来,从她带来的背包中找出一个小包,里面整整齐齐放着各种药:“你发烧了?”
“这里面有退烧药,”陈语荣点了下小包,“在内兜有体温计。”
鹿旗风伸出手突然顿住,她忽然想起来不知道心脏病患者可不可以吃普通的退烧药。
连忙打开手机搜索,同时给陈语荣解释:“发烧的不是我,是何徐行,但是……”
陈语荣耐心等待她后面的话,鹿旗风轻轻皱起眉,搜索结果显示:心脏病患者在发烧时选择退烧药需要特别小心,因为某些药物可能会与他们正在使用的其他心脏病药物产生相互作用。
她简单和陈语荣说了下情况,陈语荣点了点头,“我建议你们还是去医院,需要我帮你吗?”
鹿旗风知道何徐行很讨厌医院那种地方,更何况如今他们在外地,鹿旗风突然想起来一个人。
她立马给楚钿发起视频通话,对方很快接通,视频对面是楚钿和华鲲在吃晚饭。
“怎么了奇奇,终于想起我们了?”
“钿钿,你有周逸医生的联系方式吗?”
华鲲第一个反应过来:“行哥心脏病复发了?”
“没有没有,”鹿旗风急忙解释,“他发烧了,但不知道可以吃哪种退烧药。”
对面两人同时送了口气,华鲲安慰:“没事就好,发烧可以吃布洛芬缓释胶囊或者口服液之类的,对心脏影响小。”
楚钿和华鲲同样是医学生,鹿旗风认真听他们讲,华鲲继续道:“我把师兄联系方式发过去了,不放心的话给他打电话就好。”
陈语荣轻轻安抚着鹿旗风,“放轻松,你现在太紧张了,不会有事的。”
鹿旗风逐渐冷静下来,她也意识到了此刻的她好像变得不像她,刚才她就像完全失去理智。
在陈语荣这里缓了缓神,调整好心态和情绪回到她的房间。
她急匆匆地出来,这时才想起来多要的一张房卡没有带出来,鹿旗风敲了敲门,何徐行似乎没有听到。
然后给何徐行发去消息,大概过了几分钟,何徐行打开了门。
他似乎刚洗过澡,衣服换成了宽松的家居服,用毛巾胡乱地擦着头发。
进房间的瞬间两人离得很近,鹿旗风撩起眼皮,看着他锁骨上滚落的水珠,闻到他身上熟悉的沐浴露味道,一时怔在原地。
何徐行挑了下眉,洗过澡后头晕缓解了一些,但依旧疼痛,像在被鼓槌不断敲击,他思绪混沌,下意识解释道:“我用的是你带来的沐浴露。”
“随……随便用。”鹿旗风感到一阵脸热,就像自己也发烧了。
她拿出体温计递给他:“快去躺好,先量体温。”
强硬地把他按到床上,然后从行李箱找出便携水壶烧上热水。
她有些庆幸,这是她从小养成的习惯,每次住酒店她都和鹿玲一样,能自带物品就绝不会用酒店的东西。
“37.5。”听见何徐行说话,鹿旗风端来烧开的热水,自己拿过体温计又确认一遍。
鹿旗风说:“低烧。”
她又问了周逸医生,准备好何徐行可以吃的药,看着他乖乖吃掉,终于松下一口气。
“快睡觉,”何徐行说,“明天你还有工作。”
鹿旗风洗完澡后带着热气躺在另一边,整个房间似乎都环绕着沐浴露的桂花香。
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同床共枕,以及何徐行生着病,鹿旗风迟迟不能入眠。
她不放心地伸出手探到何徐行的额头,何徐行轻笑一声,握住她的手腕移到被子里,“十分钟试了五次温度,退烧没有这么快。”
“行了,快睡觉。”何徐行握着她手腕的手慢慢换成握住手。
鹿旗风睁着眼看着天花板,时间明明只过了几分钟却好像过了很久。
加湿器嗡嗡发出声响,鹿旗风像终于鼓起勇气翻了个身,两人倏然靠近。
何徐行侧过身子,把她抱在怀里,“再乱动,我不敢保证会不会传染。”
黑暗中,鹿旗风感受他随着呼吸起伏的身体和滚烫的温度,渐渐涌上困意。
前半夜,她断断续续醒来好多次,直到某次醒来,她试了下何徐行的额头,确认温度降了下去,她微微弯起嘴角。
同时,何徐行紧紧把她抱在怀里,两人都感觉到无尽的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