碎星与满月悄悄守护柔软、熟睡的夜晚,一片静谧黑暗,而鹿旗风的卧室依旧灯火通明。
在何徐行离开后,她此刻得以从沸腾又混乱的思绪中冷静下来,羞赧渐渐蔓延上头,变得脸红耳赤,这才回神在心里唾弃自己。
怎么就说出来了?所以现在要追人吗?怎么追?
这些东西她真的一窍不通。
双手陷入头发里焦躁地抓着头皮,端起床头的水杯灌了几口水,脸上的红晕这才慢慢消退。
今晚没吃多少东西,又喝了太多的冷饮,导致胃稍稍有些不适,睡前吃过胃药,现在好了很多。
第一次胃疼是什么时候开始的已经记不清了,只知道从中学后胃病一直在伴随自己。
发生的事情太多,现在大脑处于异常活跃的状态,她心想,恋爱果然是世界上最毒的毒药。
鹿旗风靠着枕头,准备找部纪录片冷静一下,点开星空视频,顶头最新更新中,“穿林打叶”的头像有个红点提示。
在十几分钟前他上传了新的视频,他的讲课风格简单易懂,鹿旗风不止一次心想,如果高中时候的物理老师讲课有他一半有意思,她也不会上课总是打瞌睡。
她突然想起来“穿林打叶”说他在陪喜欢的人,所以她打开私信界面,说不定可以从他这里取取经。
[风七同学:小叶老师睡了吗?]
[穿林打叶:还没睡,风七同学是有事吗?]
[风七同学:是这样,我想问……问你知不知道如何追人?]
同一时间,皓月公寓,何徐行怀里抱着小博美,左手撑着下巴双眸带笑的望着电脑屏幕。
“还没回神?”项卿擦着头发从浴室出来,“啧”了两声,“爱情害人不浅啊。”
何徐行撩起眼皮施舍给他一个眼神,语调带着嫌弃:“你怎么还在我家?公司真不想要了?”
“公司不是有你这个劳模吗?随时随刻工作,我安心当我的甩手掌柜就行,”项卿走过来后腰靠着何徐行的电脑桌,“我不像你,小晨今天又和我吵了一架。”
何徐行小幅度摇了摇头,项卿和杨双晨都是那种火药脾气,一点就炸,谁也不服输,在他们的眼里,自身利益永远高于一切,哪怕是男女朋友,更何况是已经分手的对象,愈加水火不容。
鹿旗风等了许久也没等来对方的回答,于是又发过去一个问号,几乎是同时对方发来消息。
[穿林打叶:追人方法在于巧不在于多,要因人施教,要对症下药,正好我这里有几本书,如果你需要我可以邮寄给你。]
[风气同学:需要需要!]
[穿林打叶:好。]
鹿旗风完全没反应过来这其中有什么不对,一口答应下来,项卿看完他们聊天的全程,呵呵两声,边往客房走边大喊:“没救了。”
——
鹿旗风第二天早早起床,由于这些天一个人在家,鹿玲不放心给她请了保姆,今天过来,这个保姆她也很熟,是高三时候家里的保姆。
在上大学后家里常常没人,所以保姆暂时离开了。
张阿姨进来看到满地的易拉罐和空无一物的冰箱,一时没忍住哎呀个不停。
家里多一个人就明显没那么空荡荡了。
这些天关于毕设的拍摄脚步已经写得差不多了,前几天跟着宣传片剧组,一路上拍摄不少素材,今天上午鹿旗风整理了一下。
不知道何徐行在做什么,鹿旗风此时不知道该如何跟他相处,总觉得有些奇怪。
她看了眼日历,今天是周末,想了想给何望时发了消息,准备旁敲侧击一下。
何望时发来一张照片,鹿旗风点开大图,看见何徐行穿着围棋厨房做饭,旁边还有一个中年女人。
接着页面上方出现一个语音电话,鹿旗风接听。
电话那头乱哄哄的,何望时说:“前几天我爸出院,今天是他痊愈后一家人一起吃饭,我哥是主厨。”
“旗风姐,你的腿伤怎么样了?”
“没事,好多了。”鹿旗风回答。
“上次我想去看你,结果我哥死活拦着,”何望时的话里带着对何徐行的不满,“过几天要考试,我哥更不会……”
“跟谁打电话说我坏话呢?”鹿旗风听到何徐行的声音,突然心漏掉一拍。
“不告诉你!”何望时说。
鹿旗风听他们两个玩闹,但很快就没了声音,她问:“望时?你在忙吗,那我挂了啊。”
“这就挂了?”手机中传来何徐行的声音,“鹿旗风,这就是你追人的方式吗?”
“……”
靠,这人怎么这样。
她明显听到对面有人打趣问“追什么人”。鹿旗风突然有些不好意思,慌乱地挂断电话。
很快,何徐行的电话又打了过来,鹿旗风缓了缓神,深呼一口气,接通:“有事?”
何徐行说:“没事就不能找你?”
又来了。
鹿旗风重重锤了一下手边的巴塞罗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