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柏言能感受到后颈处青年肌肤微热的温度。
他将悬在沈时青脸旁的手缓缓下移,抵在床单上。
柔软的床垫被按压着下陷几分。
视线中青年那张清秀的脸蛋与自己的距离又拉近了几分,凌乱交织的呼吸声在耳边愈渐清晰。
有点热。
沈时青迷离的眼睁开一点,卧室里的光线昏暗,加上酒精上头的缘故,眼前人的轮廓在他眼里也是模糊的。
淡淡的木质香渡进他的鼻息之间。
是秦先生么?
是秦先生在和他说“别怕”吗?
还是他做的梦而已。
“头好痛......嗓子也好痛。”青年将话含在嘴里,说的模糊。
“谁让你喝酒的。”虽是责备的话,责备的语气却并不强烈。
“不......不是酒。”沈时青歪下脑袋胡乱蹭着。
这么一胡乱,就胡乱蹭着了秦柏言那只抵在床单上的手臂。
青年细软的乌发触上他的小臂。
说不上的滋味,心底冒出一阵痒。
“那是什么?”秦柏言只微微用力,攥住手心处柔软的床单。
“是小米辣......好辣。”
秦柏言:“......”
可以确定,小沈先生醉的不清。
忽地,醉的不清的沈时青将自己的两只手收回,随即侧过身体,蜷缩弯成一只小虾米,脑袋依旧靠在男人的手臂旁,轻轻蹭着。
似乎这样,能让他感受到安全。
“秦先生......我会很乖...不要......不要把我送走。”
“我给您做...做三明治吃。”
青年禁闭着双眼,眼角似乎有泪渍,呓语也是说的及其含糊,断断续续。
男人垂眸,那双藏在镜片下的桃花眼,意味不明。
翌日清晨。
沈时青醒来的时候,落地窗外的天光已经大亮。
园中的绿植正在沐浴阳光。
沈时青呆呆地从床上坐起来,揉了揉有点酸肿的眼睛,拿起床边的手机看了眼时间。
还好,九点十二。
等等......
九点十二?!
秦先生的早餐还没做。
他急急忙忙下楼,又见到在修剪盆栽的罗伯。
“小沈先生早上好。”罗伯依旧是穿着一身中式开衫,语气温雅。
“罗伯,秦先生去上班了么?”
“先生一早就走了,他让我和您说,三明治他明早再吃不要紧。”
沈时青点点头,垂下的眼尾里难掩失落。
一向体察入微的罗伯当然能看出青年的情绪变化。
于是主动提议道:“早餐赶不上,小沈先生也可以给秦先生做午餐呀。”
午餐。
沈时青耷拉着的眼睛蓦地亮了亮:“午餐,秦先生会回来吃午餐吗?”
“您可以送去公司的。”
对哦。
罗伯的话简直是一语惊醒梦中人。
“好,我现在就去。”
“还早呢,小沈先生您先吃早餐。”
沈时青却像是没听见,蹦跶着往厨房去:“罗伯,秦先生正餐喜欢西式还是中式......喜欢清淡的还是......”
他从罗伯口中得知,秦柏言平时是爱吃中餐的,对于西式那些半熟不生的东西兴趣不大。
沈时青想这简直正中他的下怀,刚好他不太会做西餐。
中餐就要顺手的多了。
罗伯让人去后山上摘了不少新鲜蔬果回来。
沈时青将一颗鲜艳的大番茄握在手里,感觉它似乎还在呼吸。
他用清水将一众食材洗净后,开始切菜备菜。
厨房里还有一块新鲜的黑猪肉和活蹦乱跳的黑虎虾。
沈时青将黑虎虾去除虾线后放进油锅中爆炒,加上几圈葱白和一碗调好的茄汁,盖上锅盖焖上三分钟,油焖大虾就大功告成了。
随即他又动作迅速的炒了一盘小青菜和一份双椒黑猪肉片,最后炖了一碗番茄鸡蛋汤。
他学习了网上的方法,用火将番茄外的那层膜烤开撕掉,让番茄更加出沙,打上两颗农家土鸡蛋,“咕嘟咕嘟”三十秒后洒上葱花,午餐完美落幕。
沈时青将菜品一个个打包进保温盒里,看了眼时间,刚好快十一点。
现在去秦先生公司,时间刚刚好。
罗伯早已贴心为他安排好了司机,沈时青带着食盒坐在车里,望着窗外一帧帧游过的风景。
秋园坐落在老城区的青秋山下,大概要开上十五分钟的车程才能进入市区,窗外的风景也从青山绿树渐渐变成高楼大厦。
司机小东是个话痨,一直在和沈时青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
“小东平时不用送秦先生吗?”沈时青有些纳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