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书啦

繁体版 简体版
下书啦 > 我全家都不对劲 > 第36章 第 36 章

第36章 第 36 章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举报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也许是太阳出来得越来越多,她开始感到暑热烦躁的原因,又也许是她一晚上没有得到很好的睡眠,休息不足导致大脑的迟钝,让她怎么也想不到究竟是哪一点古怪。

但她理智还是存在,她怀疑地问:“为什么要把证据给我?”

薛沁应对得十分自然,她甚至露出一个微笑:“你是警察,我不给你给谁,难道我还要给杀人犯吗?”

“……”

薛娆看了眼副驾驶上的昌顺,觉得应该没什么问题,否则江再灵不会让薛沁出来。

她于是同意了,走在前面,领着薛沁往别墅里走。

路过大门时,薛沁顺手把大门给关了。

薛娆听到声音,想去开门,薛沁打断她说:“我又没锁门,你紧张什么?我只是习惯顺手关上,毕竟谁知道林威还有没有人盯着我们?被他知道这么大一个证据还了得?”

两扇门只是合拢而已,没有上锁,兴许做这些事这样能够让人有安全感,薛娆没有多固执去开门,主要还是想节省时间。

因为她能明显感觉到,自己没有睡好,现在大脑很迟钝,她不想拖时间,时间越久越容易节外生枝,到时候她不能很快的作出反应。

她不愿意浪费时间在门的这种事上,加快步伐往阁楼里面走。

她推开阁楼的门,里面很黑,她摸索到墙壁上的开关,把灯打开。

灯打开的一刹那,有什么东西发出冰冷的反光,光线来得很突然,刺得她眼睛一痛。

等她定睛看去,发现那是一把锋利雪亮的斧头。

薛娆的大脑一嗡,本就迟钝的思维几乎停滞,她只能凭借本能地视线上移,看见拿斧头的人,是薛司宜。

她稍许僵硬地转头看薛沁,只见薛沁砰的一声关了阁楼的门,顺带把门锁给反锁,又从内衣里抽出一把雪亮的匕首。

整串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不难看出她应该练了很多遍。

面临危险,薛娆迟钝的思维被迫转动,并且越转越快,思维开始变得灵敏,她猛地后退,后背抵住阁楼冰冷的墙壁,她吞了口口水,警惕地看着提斧头的薛司宜,和拿匕首挡在门口的薛沁。

她忽然明白了是哪里不对劲。

今天的薛沁一改之前死气沉沉的悲痛状态,她脸上有了一丝不正常的笑容,她自信得出乎意料,好像笃定了什么。

她强制自己冷静下来,在暗中用指甲不停的掐自己,让疼痛保持思维的转动,她对薛沁冷声问:“你什么意思?”

薛沁一边扒拉墙壁上的开关,一边说:“我实在信不过你,这也是无奈之举。”

开关被她扒拉开,外面的绝缘盒子打开,露出里面装电线的空格墙壁,她从里面拿出一张纸和一个黑色的U盘。

证据的事,她没骗薛娆,但来这儿的真正目的,她骗了。

薛娆正想说话,提着斧头的薛司宜突然动了。

她脑子里警铃大作,忙侧身往后退,尽量拉开跟薛司宜的距离,口中颤抖着喊:“妈,你要做什么?”

薛司宜的头发乱糟糟的,衣服上也沾满了碎花叶,鞋子边缘糊着一层薄薄的泥土,她应该是在隔壁悄悄穿过别墅的后花园,从后门躲过了她的视野,然后进来的。

她挥了挥斧柄,目色狰狞地瞪着薛娆,说:“你谈恋爱了是不是?你之前是怎么答应我的?你说过不会谈恋爱,不会嫁人!”

她色厉内荏,薛娆从她的话语里听出了一股血腥气,跟林威身上那股自带的血腥气一模一样。

她是真的想杀了自己。

薛娆不停往后退,又担心后面的薛沁给她来上一刀,思绪紧紧绷着,警惕前面担心后面,她着急的解释:

“妈,你听谁胡说的,我没谈恋爱,我怎么可能谈恋爱?”

薛司宜提着斧头一步步逼近她,听见她这话,脚下又顿住。

眼见这话有用,薛娆更为卖力,口不择言胡乱地说:“我跟妈一样,都不喜欢男人,绝对不可能谈恋爱的。”

说完,她看到薛司宜的目光转移,落在了她的头发上。

这个眼神让她的心里一个咯噔。

完了,她没有用薛司宜给她规定的发绳!

果然,薛司宜下一秒就沉着脸,阴森森地问:“为什么又用这个发绳?我不是说了不准用这个吗?”

薛娆崩溃得想哭,她要怎么解释?

可薛司宜没给她解释的机会,她高高的举起斧头,往下重重一砍。

薛娆敏捷地闪开,可被薛沁从后面推了一把,她猝不及防的扑到了地上,摔倒在薛司宜的脚边。

她没空去追究薛沁的作为,她一把扯住薛司宜的裤脚,激动地大喊:“妈!你别这样!”

薛司宜听不进去任何话,她扬起斧头,猛地往下霹。

斧头划过空气,破风声响彻耳边,带来一丝空气里的血腥臭味。

薛娆情急地一把抓住她挥下来的斧柄,将斧刃阻拦在距离她头顶的几厘米位置。

那几厘米,只要薛司宜再狠一点,就会变成零,而后斧刃会跟着劈穿她的脑袋。

这个角度,让薛娆只能仰视薛司宜。

母亲昔日温和的脸庞,从仰视的角度看去狰狞、恐怖,比鬼片里的女鬼还要吓人,她张牙舞爪,恨恨道:“你为什么不听话?为什么要谈恋爱?不听话的孩子就该被罚!”

薛娆明显感觉到,她说完这话后,压斧头的力气更大了,那几厘米也不知道被拉近了多少。

头顶悬着一把刀,原来是这种感觉,浑身的血液迅速流向心脏,让心跳砰砰砰的跳动,一种名为恐惧的东西从全身每一个毛孔钻入身体,逼得人不停发抖,逼得人不受控制的流泪。

怪不得那些电视里,面对迫杀恐惧里的人总是在嚎啕大哭,亲身经历才明白,那都是不可控的身体本能反应。

薛娆同样克制不住,她的眼泪流了下来,喉咙里因为惧怕而发出呜呜呜的呻咽声,她嚎着:“薛沁,帮我!”

她明白现在的母亲什么也听不进去,任何解释于她而言都是无稽之谈,她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薛沁身上,即便她以前很唾弃将希望寄托给别人的这种行为。

可这个空间里只剩下薛沁,她别无选择。

别墅的隔音太好,何况隔着两道门。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昌顺见她们没有出去,也没有来找她们?

然而,薛沁非但不帮忙,反而摸出手机,调开了视频拍摄的画面,对准了在斗争中的母女。

她眼里闪烁着癫狂的光,嘴角咧开凶狠又诡异的笑,开口大声说:“你承认你是被林威胁迫,承认我就帮你!”

“快承认啊!”

只要她承认了是被林威胁迫,为了活命才故意自首顶罪,那么等把这个证据交给警方,林威母子再也跑不了了。

薛沁喊道:“我也不想骗你过来,可是林威说得对,我不能随便相信你!如果你顶罪一天,他和薛雯就能无罪一天!”

“本来我要把证据交给你们的,可是你突然自首,承认一切,这些证据就都没用了。因为林威和薛雯犯的罪,都是被你威胁的,这证据还算个屁!”

“可是只要你承认,你是为了活命才那么说的,这份证据就有效了,他们母子一个都逃不掉!”

听着这些,薛娆的眼泪越流越多。

她已经能感受到,斧头很接近自己了,一股冰冷的杀意从天灵盖直直的蹿遍了全身。

她只要承认了,所谓的‘主谋’就不复存在,林威跟薛司宜所做的恶事,就成了自发性的行为,而不是受她胁迫,那么薛沁的证据就有用。

反之,她要是不承认,那么林威母子就还是被她胁迫的,他们是受害人,依旧是无罪的,所以这份证据拿出来的确是个屁。

薛娆本来就需要将她是‘主谋’的这件事推翻,眼下承认也没什么不行的。

她着着急急的承认,说明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切都是逼不得已。

可薛沁仍旧没有施救。

薛沁她拿到了自己想要的证据,举着兴奋又癫狂地拍摄,狂喜道:“那既然这样的话,我拍下她砍死你的这一幕,她的罪会加重!我要她牢底坐穿,或者执行死刑!”

“……”

薛娆的心彻底跌落了谷底,她就知道,希望寄托给别人永远是没有用的。何况现在的薛沁已经疯了,她没有理智,她只想让薛司宜受到最狠的惩罚。

薛娆抬头看着薛司宜,她这位母亲,其实身材板小,不是她的对手,不然她早就死在斧头下了。

她只是,不想对母亲动手。

她仰视了母亲几秒钟,对着母亲狰狞的面孔,有另一种恐惧蔓上心头。

是孩子对父母的那种恐惧,是一种被施虐的恐惧,更是一种被人掌控的恐惧。

她脑子里,忽然想到刚见过不久的,衣冠暴徒的林威。

她那位亲哥,在这样的环境里生活了不知道多少年。

就是她现在所处的环境,恶臭,血腥,狭窄,漆黑,还要常常面对这样失控疯魔的母亲,来自母亲的虐待,他是怎么熬过来的?

在这一切发生之前,薛娆对亲哥只有鄙夷和复杂,可当她现在亲身经历体会到了他的感觉,她的心情又多了一份怜悯。

可怜人必可恨,薛娆紧紧抓着母亲的斧头柄,低着头流泪、啜泣,她突然想,如果她在林威的这个角度,她能不能保持正常健康,又会不会变成另一个林威?

不顾一切的想要得到母亲的认可、关注,想让母亲停止拳打脚踢,停止虐待,毕竟他一个孩子,从小被虐待,他的思维就只是他做错了,他不够优秀,所以母亲要罚他。

可他有什么错呢?

性别是他的原罪。

他哪里不够优秀呢?

性别是他的原罪。

归根结底,是一个不合格的母亲,导致了林威最根本的错误。假如林威换一个家庭,以他的能力,不会是走上犯罪这条路。

所以最根本的罪人,其实是母亲。

薛娆眨眼间,脑子里滚过了如此诸多的悲怆想法,紧跟着她愤愤地望着薛司宜:“薛雯,我真的不想对你动手的。”

话落,薛娆用尽全部力气往上推薛司宜,从下往上的往往更难推,尤其是她这种被全方位压制、匍匐在薛司宜脚边的姿态。

可她的不甘,她对亲哥林威的怜悯,对罪犯林威的痛恨,在这瞬间一缕缕钻入她千万个毛孔里,成为数不清的一股股力气,支撑着她慢慢站起来。

她直起身,用力把母亲推开,母亲锲而不舍,举着斧头又追上来,她轻而易举一把拽住母亲的手腕,夺过她的斧头。

斧头眨眼间就易了主。

随即薛娆的心一狠,眼神如永夜坠下,她举着斧头手起刀落,愤嚎着斩断了母亲的双臂。

她看着掉落的两条手臂,呆住了。

空气一瞬间静窒,紧张凝重得随时能滴出血。

『加入书签,方便阅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