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家的床前是一面大窗子,月光柔柔撒下来,落在薛祈和的侧脸上。他五官轮廓很深,眉毛浓而有力,是不论放在现代还是古代都很帅的长相。
可惜了,若是家里父母尚在,以薛祈和的条件怕是十里八乡的姑娘双儿都娶得了,也不至于委曲求全买一个逃荒来的。
云榆背过身去,他其实在穿过来第一天可以走的,但这个世界是一个完全架空的世界,他根本就不了解,与其去未知的世界赌一把,不如按照剧情让他被薛祈和买走,至少对于薛家,对整个小林村乃至整个镇子都是有所了解的。
反正对云榆来说在哪都一样。
许是多思的缘故,云榆这一觉睡得并不算好,第二日天还未亮时他便醒了,见薛祈和还睡着,便轻手轻脚出了房门。
按着前一天薛祈和说的,云榆准备去后院摸两个鸡蛋,他才到薛家第二天,也是他第一次进到后院,脚还未迈出去,便听见有狗在狂吠,他吓了一跳,后退两步撞在了一副躯体上。
薛祈和对着两条狗呵斥了两句,又安慰似的问道:“没吓到吧?怪我。”
云榆还没缓过神来,两个孩子也揉着眼睛从里屋走了出来。云榆懵了一瞬,说:“抱歉。”
薛祈和捏了捏他的手腕,主动走到鸡窝里摸鸡蛋,又给鸡填了把食吃。
一共是四个鸡蛋,圆溜溜的,不知什么时候跑到云榆手上了。他缓过神来的时候,薛祈和已经在洗脸了,两个孩子也蹲在木盆旁净脸。
早饭云榆和玉米面,做了四碗面条,给薛祈和那碗里放了一小块猪油,他今天要去收小麦,按理来说应该吃得好些。
薛祈和吃得快些,他才刚刚擦完脸,薛祈和就已经收拾好准备出门了,他带着两个孩子吃完早饭后,又灌了两壶水,嘱咐着给带到田里去。
云榆收拾好碗筷,又着手准备晌午的饭,他用早上余下的一些玉米面加了一个鸡蛋放在灶台前等发酵,又从井里拿了一条猪肉切了一小块用来炒刚刚从菜园子摘的芹菜和西葫芦。
他把菜备好以后,便也出门往田里赶。不过约莫一个时辰的功夫,薛祈和就已经割了大片的麦田,隔壁梁家人口多,一家子一起干比薛祈和要快得多。
这边薛祈舒和薛祈星跟在麦地后头捡麦穗,这时候就能看出薛家与其他人丁多的家庭的差距了,薛祈和虽说割麦子的速度与其他家不分伯仲,可这些割好的麦穗都零碎地躺在地上,而其他家的都已经整整齐齐地扎好,准备拉去村里的麦场了。
云榆拿布条扎好头发才提着衣摆走进去开始给小麦扎捆。两个孩子虽然做不来这些重活,但是也懂事地在前面将麦穗分成一堆一堆的,方便云榆过去扎捆。
如此倒也不算慢了。
临近晌午时,云榆拿手帕擦了擦汗,嘱咐薛祈和一声然后带着热得不行正在树荫下乘凉的两个小孩回家去。
云榆简单洗过手以后就去做饭了,两个孩子热得要贴在水缸上似的,云榆也只是笑笑嘱咐他俩千万别着凉了。
面发酵好以后蒸起来就方便多了,这边馒头上锅,云榆又去多切了点肉,放在锅里炖了,肥瘦相间的,虽说只有几块,但香味仍旧很诱人,土豆和蘑菇切小块也放在里头,慢慢一锅咕嘟咕嘟冒着香气,素菜炒了一碗芹菜,用蒜瓣爆香,加芹菜清炒。
黄澄澄的大馒头端上桌两个孩子的眼睛就已经看直了,一人拿了一个啃起来。云榆没着急吃,拿一个海碗给薛祈和装了饭,又带了三个大馒头,装了一壶水往田里去。
正午的时候太阳烈,周边几家都忙着在树荫下乘凉,只有薛祈和一个人埋头干活。
云榆站在田垄上喊了薛祈和两声,许是离得太远了,他没听见,云榆正准备再往前走,却被景槐喊住了。
“小榆哥,你把东西放我这吧,特意为你占的阴凉处。”景槐说着拿手指了指杨树下头那一大片的地方,云榆把篮子递给他道谢后,便朝薛祈和跑过去。
景槐拿着篮子坐回梁桓青身边,篮子轻轻放在地上,笑着看远处云榆不知和薛祈和说了什么两个人脸上挂笑往这边走。
“小榆哥真会疼人啊。”景槐轻轻靠着身后的树干,偏头盯着自家汉子的侧脸,梁桓青被盯得耳后发烫,低头扒了两口饭道:“你更好。”
他俩成亲不到半年,到现在夫妻间该做的不该做的都做过了,两人算得上相敬如宾,但却说不上多熟悉。景槐还有两个弟弟,家里本就不殷实,他又是临近几个村里数一数二样貌好又能干的小哥儿,孕痣也红彤彤地落在鼻尖上,梁家拿了五两银子的彩礼,景槐爹娘连相看都没相看便应下了婚事。
但景槐仍不可避免地把怨气堆在梁桓青身上。
第一次见面就是掀盖头时,梁桓青早知景槐长得漂亮可见到后还是不由得愣住了,也难怪后来景槐总是喊他呆瓜。
“小榆哥回来了。”景槐笑着给两人让出位置。云榆嗯了一声坐下时道了声谢,从盘子里夹了两块肉给景槐。
景槐也没客气,拿小碗接着还笑道:“刚刚还说小榆哥你做饭很香,薛大哥有福气呢,”他说着又从自己碗里捞了条小鱼夹给云榆:“上午才网上来的,你快尝尝。”
云榆早知那条小河能捞鱼,但从来没去过。
“你自己网的鱼吗?”云榆问。景槐膝盖曲着,头靠在上面:“小榆哥想抓鱼的话我们明天也可以去试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