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尽量不去想有关吉他的事情,之前那辆车已经完全报废了,爸妈给他打了一笔钱,让他自己重新选一辆,他新买的车和宋航的那辆是一个系列,只是颜色不同,车里也没有了吉他的小摆件。
偶尔路过乐器行,他会看见挂在墙上、摆在地上的各式各样的乐器,吉他赫然在列,他克制住心痛,后来宁愿绕远也不走那条路了。
开学的前一周,宋航邀请他和家人一起出门旅游,他本来想拒绝,一来是想尽快提交保研材料,二来也是不习惯和长辈同处。
“只有我爸妈去,真的不来吗?”宋航把手机夹杂耳边,颇为遗憾地叹气,“真的——不来吗?”
凌诩咬咬牙,答应了,他如果要和宋航在一起,就必须逼自己去习惯他的家人。
自驾游路上,他和宋航换着开车,深入自然风光之中,入目皆是宽广无边的草原牧场,牛羊成群,笔直的大道直通天际。
烈风送来自由的气息,凌诩单手把着方向盘,嘴角含笑,听着宋航和父母拌嘴,就是说父子哪有隔夜仇,这不是恢复如初了吗?
宋任远坐在副驾驶后边,看向凌诩的眼神里隐有赞赏。“我本来以为你对开车会有心理阴影的,没想到开得这么稳当。”
“我吗?”凌诩瞄了眼后视镜,和宋任远的视线对上,不由得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怎么会没有心理阴影?放以前,这个速度我称作龟爬。”
“哈哈哈哈!”
连孟婉秋都被逗笑了,车里的气氛和谐得像是一家人。
这趟旅行的沿路有很多寺庙,或大或小,孟婉秋信佛,所以但凡停在寺庙附近,她都要拉着老公进去拜拜,把两个对拜佛毫无兴趣的小年轻留在民宿自娱自乐。
宋航背了相机,更多的时候是给他妈拍照,不过他妈不在的时候,他的镜头十有八九都像变态一样粘在凌诩身上。
凌诩又无奈又好笑地配合他摆拍,期间被好多人拱在中央问能不能拍合照或者单独给他拍,宋航看不过去了,把相机一关,拿手机拍,搂着凌诩拍,怼脸上拍,总之怎么gay怎么来。
这样一来,其他人也就怀着难以置信的心情望而却步了,正和他意。
一趟旅行下来,凌诩甚至能出个写真集。
原始森林充满了神秘感,总令人神往,宋航走在凌诩身边,水上架设的廊桥随脚步发出嗒嗒之声,宁静空洞的森林中,一颗石子落入湖心,鸟雀飞腾。
前后都没几个游客,凌诩伸出手,偏头轻笑:“宋哥,男朋友。”
我喜欢你。
宋航把剩下的石子随手一扔,拍拍手,牵了上去。
神秘的原始森林,这是他对凌诩的初印象,唯有狂风骤雨,才能使之色变,而今看来,他刚好就是那姗姗来迟的风暴。
“你是不是还想说什么?”
“你猜?”
“猜中了你给我上。”
“……?”
好像宋航比他想的还要色气一点?
回到家,宋航把照片都洗了出来,单独放进一个相册,搁在床头柜里,没事儿就拿出来盘一盘,过几年就盘包浆了,不过没关系,他还有很多时间和机会给凌诩拍很多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