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涧的神情隐忍,他试探性的问道:“师父他…如何?”
崇明摇了摇头道:“如果他们是想用师兄来要挟玄门的话,那么师兄应该没事。可如果他们不是这个目的,而是致玄门于死地,让玄门消失。那么师兄……,恐怕就不好说了。”
听完,玄涧僵硬的转过头,他盲目的看向一个角落,瞳孔的颤抖,表现出他紧张的情绪。
突然,不知怎的崇明又昏睡了过去。
“崇老!”
玄泠大喊道。
玄涧回过身立马前去查看,他正要向脉搏探去,却被一双手给制止了。
单秋潼说道:“他没事,只是辛蓠草的药性发挥了。”
玄涧不可思议的看着单秋潼问道:“你到底做了什么?这辛蓠草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单秋潼瞥向玄涧,不紧不慢的回答道:“我没做什么?辛蓠草只是让人暂时清醒,但清醒过后就会陷入沉睡,只是时间长一点而已。”
玄涧在听完单秋潼的话后,面色凝重生气的道:“谁让你这么做的?”
单秋潼也不惯着玄涧,她也语气冲冲的说道:“都说了辛蓠草不会有什么事的!我是在帮你!况且不是你一直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吗?越早知道,对你们越有利,才能占得先机。难道我做错了?”
面对着单秋潼的字字珠玑,玄涧无法反驳。
玄泠在一旁缓和道:“师兄,单姑娘虽然不对,但她也是好意。崇老毕竟没有什么事,我们还是应该先去想想其他事比较好。”
玄涧面色平缓,他嘴唇微张,说道:“我知道。”
他看向单秋潼,说:“以后不要再擅自作主了。他是我师叔,也是我较为亲近的人。虽然那个人表面上是我的师父,但实际上他才是我的师父。我很敬重他,希望你……。”
话没说完,单秋潼打断道:“知道了,废话那么多。”
玄涧咽了咽口水,无奈的轻叹。
单秋潼就是这样一个嘴硬心软的人。
玄泠见场面缓和,松了一口气,她道:“那我们接下来该怎么办啊?是不是应该把师父给救回来?”
“其实当务之急是我们应该马上返回玄门。”玄涧直接了当的说道,“但现在…可能会稍稍有些变动。”
“变动?怎么个变法?”
玄泠好奇的问道。
“我们摸不准仙门的心思,但以现在的情况来看,仙门掌控了‘朝’,却把矛头指向了玄门。我们反而成为了众矢之的,我们想要在他们的针对下生存,就必须要有保护自己的能力,或者…可以反击。”
“怎么做?”
玄涧摸了摸下巴道:“你觉得现如今,谁会是我们最有力的帮手?”
玄泠摇了摇头,表示猜不到。
“帝女。”
单秋潼在一旁说道。
“啊?”
玄泠表示不解,玄涧却因单秋潼的答案微微一笑。
“没错。”
“仙门之所以会尽全力抓捕帝女,就是因为帝师一旦倒下,帝女是‘朝’最有力的话语人。虽然他们对帝女的身份存疑,但他们也不能百分百的缺点。因为他们的怀疑只是基于要扳倒帝师,并没有真凭实据。
所以,他们必须要抓到帝女,将她握在手心,好为顺其自然的篡夺‘朝’来获取利益。
既然盟友成为敌人,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可如果,帝女与我们是一头的呢?”
“一头?”
“对。既然当初的盟友成为了敌人,那么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我们与帝女是可以成为一条船上的人的。
我们既可以帮她,也可以用她来牵制仙门,这样也就可以确保他…安然无恙。”
“可是,我们并不知道朝姑娘在哪啊?她不知道逃到什么地方去了?”
玄泠担心的说道。
玄涧摇摇头,平静的说道:“不,有一个人知道。”
“谁?”
玄泠急忙问道。
玄涧轻笑一声,缓缓道:“你忘了,你还有一个师兄呢!”
玄泠瞬间瞪大了眼睛,激动的说:“无忧师兄!”
玄涧点了点头,只听他继续道。
“朝殒生在哪?玄无忧也必然在。”
“那我们去找无忧师兄?”
“嗯。”
玄涧看着玄泠,思虑了一下道:“不是我们。你还是带着崇老和师弟妹们会玄门,无忧那边我去就可以了。”
“为什么?”
玄泠愤愤的说,她不明白怎么一到这种情况就又把她给撇下了呢?
玄涧耐心的解释道:“这种事情自然是人越少越好。此去,不光是朋友的关系,当中掺杂了些利益。一个说不好就会一拍两散。你太意气用事了,这一点你到和无忧一样,只不过他可能比你要清醒些。
我本来就是一个多疑又自私的人,帝女多少也知道。所以我们当中也只有我和她的关系没有太好,就算我得罪了也无妨,总不能让她和你们过不去吧。事后,估计你又要伤心了。”
“师兄。”
玄泠喃喃道。
玄涧站起身拍了拍玄泠肩膀,说道:“你长大了,已经不是小孩子。有时候也该脱离师兄自己做主了。带崇老回玄门,保护好门中弟子,你可以做的到的。”
玄泠有些泪眼婆娑的感觉。
这几天发生了这么多的事,她知道自己不能任性了,她也不能给师兄他们拖后腿,她需要坚强起来。
玄泠强忍住泪水,坚定的说道:“我会的。”
玄涧又像小时候一样摸了摸玄泠的头。
他还记得他当初为什么把玄泠带回了玄门。
四岁大的玄泠在街上紧紧的攥住他的袖子不肯放手,即便他怎么用力却怎么也摆脱不了。他不敢相信,这是一个四岁大的孩子有的力气。玄涧不理解这小姑娘为什么偏抓着他不放,直到他顺着玄无忧的视线看到了一旁被凉席包裹的东西,他不再挣扎。
为了不伤到她,为了面子,他只好若无其事的向前走着。
就这样,小姑娘就跟在他的身后,一步一步的跟着他走了回去。
说来可笑,直到最后还是玄涧将自己身上的袖子剪掉才得以摆脱,他是真的佩服这小姑娘的毅力。
他看着沉睡中她怀里破旧的虎头娃娃,想要缝补一番。
哪知,经过一夜的缝缝补补,娃娃终究还是没了,被玄涧丢到不知道什么地方去了。
第二天,小姑娘的哭声让他愧疚不已。
于是在玄无忧的提议和保障下,玄涧冒着风险去求了玄通天,虽然得到了一年内不能下山的惩罚,可能让这小姑娘留下来,这又算得了什么呢。
玄泠是在玄涧和玄无忧的呵护中长大的,即便玄通天不喜欢,但她依旧得到了该有的关爱。
甚至于经常和玄涧斗嘴,要知道玄门里可没有一个人敢这样做。
玄涧从回忆里抽身,他明白他们是师兄妹,但更像是亲人。
所以面对着玄泠的回答,玄涧很是欣慰。
他转而看向单秋潼,单秋潼也在看着他。
他们两个像是心照不宣的点点头。
玄涧口中说道:“走吧,该出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