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微醺的夜里,拥抱,亲吻,甚至肌肤相贴。
可在即将进行到最后一步时,晏殊驰却及时刹住了车。
他仰头离开钟意的唇,微喘的气息撞进钟意的耳朵里,把向来酒量不错的钟意撞得神经发麻。
她刚想吻回去,却被晏殊驰用手挡住了唇。
他气息不稳地求饶道:“不......不能再亲了,姐姐。再亲就要出事了。”
可嵌着一双水汪汪眼睛的小狗却不知自己这样衣衫凌乱,脸与眼睛通红的模样有多诱人。
这世上,不仅男人会对女人起色心,其实女人对男人同样也会。
钟意很痛快的在心底承认,自己就是被殊驰这副模样蛊到了。
所以她从前放不开的矜持,在几杯红酒下肚后就放开了一大半。
于是她故意逗他:“会出什么事呢?”
“就是会......冒犯姐姐的事。”
“难道你不想吗?”
晏殊驰呼吸一滞,身上奔涌的血液都在疯狂地叫嚣,他想。
他很想。
但套用一句在网上被大家用烂了的话:喜欢就会放肆,但爱是克制。
他现在什么都没有,甚至连未来的方向都还没有找到。
在他真正有能力与姐姐并肩而行之前,他只想珍爱姐姐的一切,不以一晌之欢的愉悦去冒犯她。
所以晏殊驰很诚实。
“我当然想。可是姐姐,现在我还不值得你完全交出自己。我希望我们的爱,不是简单的欲念,而是势均力敌之下,长久的支撑与陪伴。”
他的声音温柔而坚定,如一汪泉水沉着地拍在钟意的心湖上。
随之而荡起的一圈圈涟漪,将钟意紧紧包裹住。
不知道为何,她鼻尖突然开始泛酸,眼眶里也涌起了几分湿意。
是啊。
像他们这样孤单的人,若用欲念支撑起一段感情,在获得短暂的愉悦后,若灵魂的脚步没有跟上来,反而会使这段感情揠苗助长。
不如一步一个脚印,用两人寻求到的共同的支撑,把这段感情里的细节一一填满,待它真正扎进健康的土壤里后,才会真正的生根发芽,继而长成一种坚不可摧的模样。
那时的它,才真正有了抵御风雷雨电的屏障。
然后才会开花,结果,顺应四季的变化,健康老去。
于是,钟意不再逗他,认认真真地把那几颗情动之下解开的扣子替他扣好。
扣好后,她依然没从晏殊驰身上下来。
因为他身上的温度很舒适,很温暖,因此就令人安心。
察觉到钟意那懒洋洋的依赖,晏殊驰唇角微扬,也将人懒懒地搂住。
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一屋,两人,三餐,四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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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年初一这天,两人因要去扫墓,所以起了个大早。
虽然西城冬季寒冷,但因为有供暖,所以早起对钟意来说,不算太难。
等她洗漱完从房间出来,晏殊驰依旧如往常一样,已经做好早餐等她了。
昨晚的菜剩的多,所以晏殊驰拿冰箱里的排骨做了两个排骨鸡蛋面。
两人吃完后就开车出发去墓地了。
由于晏殊驰没驾照,所以每次出行都是钟意开的车。
于是晏殊驰犹豫道:“要不......我寒假过后去考个驾照吧。以后可以给姐姐当司机。”
“行啊。我每天开车都要开吐了。”
听钟意这么说,晏殊驰立马把考驾照安排进了下学期的计划里。
两人今天先去的,晏殊驰父母的墓地。
之前得知晏叔叔去世之后,钟意本想去祭奠一下晏叔叔的。
但刚回国诸事繁杂,又把殊驰接回了家。
她又要工作,又要顾着殊驰的高三生活,便一直没能成行。
刚好趁着过年假期多,就和殊驰一起来看看两位。
想到这里,钟意也有些感慨。
多年前她和晏叔叔的关系,还是救助者和被救助者。
多年后她摇身一变,就成了晏叔叔未来的儿媳妇。
不过在殊驰父母的碑前,她第一次看到了晏妈妈的照片。
那是一张十分简约的半身照。
晏妈妈穿着一件水蓝色的针织上衣,柔顺的黑发向后盘起,露出光洁饱满的额头。
她脸上没有任何妆饰,五官却精致秀丽得像上世纪的电影明星一样有冲击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