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名弟子当即呵斥道:“问你们话呢!还不回话!?”
有人哆嗦着回答道:“应、应该在大殿内,我们不甚、不甚清楚。”
只闻一声冷哼,他们便径直往清朽殿而去。
“我的妈呀!这也太吓人了吧!”有的弟子已然腿软了,身体摇摇欲坠,“呜呜呜呜,但我们又做错了什么呢……”
“看他们来势汹汹的,该不会是发生什么事了吧?”
“那来得可是素空真人啊!他是出了名的专横,连自家宗主的面子都不给的人物,要发生的指定不是什么好事!”
“莫非是为了……那件事!?”
叩叩——
曲霈礼貌的笑了笑,而后说道:“叨扰真人了,宗主有事需要见一见纪卿且。”
突然之间就被点到了大名,暮言卿的眼皮一跳,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等到他站起时更是有一道似刀子般的目光落来。
“阿卿。”陆归泯看到了曲霈身后的人,再暮言卿错身时他扯了扯他的下摆,“小心一点。”
视线变高,暮言卿也注意到了那人,他用眼神以示安抚,告诉陆归泯没事的。
去往清朽殿的路上,那名若瑶北境的弟子全程一眼不错的盯着他,恨不能把暮言卿给盯出一个窟窿来。
“……”
难道他又犯了什么事了?
暮言卿一进入殿内,其中几道视线刷刷刷的就落了过来,凶神恶煞的,使得他步子一下子就停住了,他没想到季云斐一干人等也在。
暮言卿微顿过后,心里虽然打鼓但还是维持着自若,拘了一礼道:“宗主。”
越铭奚问道:“福地一行,你可曾遇过走蛟。”
在回看那些疑罪从有的若瑶弟子的目光,暮言卿哪还不明白啊,这显然是怀疑到了他的身上了,所以千里迢迢的问罪来了。
思量之下,暮言卿如实回道:“遇到过。”
素空不满越铭奚循序渐进的询问方式,一双寒眸直刺暮言卿,直截了当的问道:“我那徒儿是否为你所杀?”
语气阴沉的仿佛暮言卿只要说是马上就会横尸当场。
“这位真人,我并不认识你的徒弟,我也没有杀她的理由。”暮言卿猜到了该男子的身份,应该就是秋寄雪的师尊素空真人。
素空眸色阴沉,却道:“把你的配剑拿出来。”
暮言卿不太能明白,因此没有依言照做。
“你没听见吗?!”
死盯着暮言卿的那名弟子说道:“有人亲眼所见你离事发之地而去,那条走蛟是死于你手,秋师姐惨死也必然同你脱不了干系!”
越铭奚兀自蹙眉。
季云斐只是看着,同是一言不发的旁观。
“何以见得?”
暮言卿道:“仅凭空口几句话就认定和我有关,是不是过于武断了?”
“那你为何不敢拿出你的配剑来?!”
另外一位弟子说道:“我等到场时那条走蛟刚死不久,你只需拿出你的配剑一试便能知晓那条走蛟是不是你杀的!”
“还是说——你不敢?”
暮言卿自然不可能拿出凄断来。
那条走蛟的死和秋寄雪的死亡时间相差无几,倘若认定了走蛟是他杀的,那么也就佐证了秋寄雪死的时候他很有可能是在场的。
“他修为受限。”谢晟闫缓缓说道:“不会是他。”
“你们关系匪浅,自然会替他说话。”立即就有弟子阴阳怪气道:“说不定还会替他掩盖呢!”
他本还想再阴阳怪气一通,却有一道无情带寒的视线投了过来,一看是来自于越铭奚,瞬间就闭紧了嘴巴。
另一边,暮言卿只能试图辨解道:“用相同属性配剑的人有很多……”
“多说无益,有罪与否,一探便知。”
素空耐心告罄,打断了他要说的话,他身边的弟子看着也有要上前的意思,但好像又碍于这是在云幽的地界上只好止了步子。
!!?
暮言卿当即退后了一步。
实在没想到素空真人还想动用搜魂一术!
这么目中无人的吗?!
“你不愿,莫非是心里有鬼?”
话音一落,宛如海水覆盖一般的威压袭来,还有愈加愈重的趋势,这也是暮言卿第一次被人用威压逼迫。
“人不是我杀的。”
暮言卿咬牙强撑着,要他自愿低头被搜魂是不可能的,一但搜魂,那么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就会全部暴出。
“推三阻四!连自证清白都不能够,还说与你没有干系?!”
“一听就是鬼话,怕是做贼心虚吧!”
素空真人面沉如水,在若瑶北境他向来说一不二,还没有哪个后辈胆敢忤逆他。
暮言卿只觉无语。
怕什么来什么,无缘无故就被人冠上了莫须有的罪名,怎么什么事都能往他头上扯呢?
季云斐没能忍住,到底还是出声了,“素空真人这是何意?是想威逼不成吗?”
“素空。”越铭奚一挥衣袖,挡住了那股威压,“问话足以。”
素空不屑冷哼,正想出言回怼。
“不过是几句空言罢了,何以为据?”
冷冽淡然的声线乍响,恚恶缓步踏入,清朽殿内的谈话被打断,更让没能成功搜魂的素空面色不悦。
“不知礼数。”素空毫不客气的讽刺道:“这是谁教导出来的弟子,辱没门庭。”
恚恶轻笑了一声,直接反讽道:“比之贵派的口说无凭,威逼强压,这是小巫见大巫了。”
又是一句反驳,素空的面色沉了好几度。
恚恶不咸不淡的继续道:“一把佩剑而已,且不说宗门弟子有多少人在用,盗用他人佩剑的事也不少,你们怎知就不是别人做的?”
然后就被剜了一眼。
恚恶也无所谓,紧接着就语气随意的说道:“福地之内又不止死了这一个,怎么不把其他人的死也一块算在他头上?”
刚缓了一口气的暮言卿:“???”
求别乱说,他扛不住的。
要是过几天一个接一个的来问罪他怎么办?
乌木扶手被捏的咔嚓作响,先前暮言卿的语调亲和倒也罢了,现下恚恶这般轻描淡写的反讽可想素空会丢面子成什么样。
在恚恶的一通辨驳下,没理也成了有理了。
“既然眼下无实证。”越铭奚适时道:“就请回吧。”
素空等人拂袖离去,片刻后那张乌木椅轰然破裂开来,暮言卿对上的那些目光里面明晃晃的都在写着好自为之。
不用想,如若是在若瑶北境的话,暮言卿早就被强按着搜魂了。
谢晟闫再次被留在了殿内。
不同的是季云斐欲言又止的走了,这回没在说任何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