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鬼未有解释,只是转手自袖间取出了一条半指宽的缎带,紧接着抬手覆住了暮言卿的双眸,指节随而顺着鬓边的青丝滑落。
“是阿卿忘了……”
“当初不是阿卿你自己亲口答应我的吗?”
“阿卿怎么又出尔反尔了呢?”
“阿卿答应过的,怎么能忘?”
因为失去了视觉,所感反而变得愈加清晰明显了起来,暮言卿不由得身体绷紧,他不是很能明白这段话所想要表达的意思。
他忘记了什么?
他又亲口答应过宿鬼什么?
他什么时候出尔反尔了?
暮言卿慌乱一瞬,“我没……”
可在暮言卿唇瓣微张之时,宿鬼修长的手指便轻搁至了他的唇间,封住了那未尽的言语。
宿鬼口吻淡淡的说道:“对此,我并不想听到阿卿的任何解释。”
听似轻柔的语气,实则不容许他抗拒的一句话,微凉的指尖在反复描摹唇形,暮言卿不敢在吐露出一字半句。
若即若离的轻探,宿鬼似是在故意行恶,酥麻的感知持续传来,暮言卿攥紧了手里抓着的衣袖,抑下想要出声的冲动。
没过一会儿,宿鬼缓缓便收回了手指,点点残温濡湿还隐留于指腹,他低声又道出了一句,“阿卿也委实不该……”
暮言卿实在不知其意,就只能去猜测宿鬼的言下之意,宿鬼大抵是在说自己,事已至此,委实不该在苦苦挣扎了吧。
可他并不想这样。
他真的不想这样啊……
他不想求饶,他也不想低头屈膝,可他逃脱不了,他也实在是没有其他的法子了,只因为他孤立无援。
力道转移轻落,背部接触到了软榻,在所穿着的衣物被解开的那一瞬间,暮言卿眼眶里的泪水也随之流了出来。
是不是无论他怎么求饶,怎么低头,都改变不了这种受辱的结局……
刀刃之下,砧板间的雪白银鱼怎么也逃脱不了被开膛破肚的结局。
挣扎亦是徒劳无用的,明明时间还没过多久,但对于暮言卿来说,却像是既煎熬又漫长般的度过了几个春秋。
暮言卿躺在这方锦榻间,只能任由绝望与无助绵延,指甲不可控的嵌入进了皮肤里,朱唇内也时不时的会被迫溢出几声细微的轻喘来。
“阿卿不该出尔反尔的……”
“我生气了……”
暮言卿咬着唇不搭话,眼泪屈辱的流个不停,覆盖在双眸上的黑缎都被浸湿了一小片。
宿鬼低低一笑,轻轻吻了下他的额头,嗓音幽柔温缓的问道:“阿卿,要不要看看你现在的模样?”
大脑给出了危险信号,暮言卿再度挣扎了起来,可此番举动,不过仅在瞬息之间便被宿鬼给尽数压制了下去。
“不,我不看……”
宿鬼道:“还是颇有一番景色的,阿卿若是不看,未免也太可惜了些……”
暮言卿摇头不止,“不、不要……我不想看……我不想看……”
他不要看……
别让他看……
求求了……
可惜天不遂人愿,覆于眼前的缎带被解了下来,暮言卿顿时就侧低了脑袋,逃避般的闭上了双眸。
下一刻,宿鬼硬扳着暮言卿的下颌将其转回,偏偏要逼着他直面而对,连带着话里的语调也微微生了几分寒意。
“是阿卿自己睁开眼看,还是要我采取其他手段?”
“阿卿应该明白,耐心也是有限度的。”
“阿卿可别逼我替你做选。”
“……”
暮言卿下意识的咬紧了唇瓣,一度权衡利弊后选择了自己睁开双眼,但在视线落下的刹那,他脸上的血色褪了个一干二净。
不知是在何时,他的身侧多出了类似于镜面一般的物体来,而暮言卿自然也看到了,看到了此时此刻的自己竟是何等狼狈不堪的模样。
画面中的少年可以说是衣不蔽体,全身上下为人所掌控,甚至连姿态都被清晰无比的倒映在了镜面内,简直是不堪入目。
而那始作俑者却衣裳整洁未乱,自始至终都在居高临下的亵玩着自己,好整以暇的欣赏着他所表露出来的丑态。
泪珠无声滚落淌下。
暮言卿只觉尊严被侮辱了个彻底,羞耻心也已是荡然无存。
宿鬼拭去他眼尾流出来的泪水,神情温柔的到了诡异的地步,“阿卿哭什么?阿卿还是别在哭了,阿卿一哭,我就忍不住想要对阿卿更狠一点……”
暮言卿本能的想要为自己拢上衣物,以图遮住那些难以启齿的痕迹,却又被宿鬼给阻止了,他只得眼眸泛红的用着哭腔继续哀求。
“我、我知道错了……宿鬼你饶了我吧……”
宿鬼带了点笑,语气平静的回答道:“阿卿不是想修炼吗,那便乖乖的受着,没准我会改变主意,这样阿卿就可以得偿所愿了不是吗?”
暮言卿声噎气凝,脸颊上满是泪痕,已经完全说不出一句话来了,他现下只想制止这一切,只想阻拦下宿鬼的那些恶行举动。
但又一次的反抗,只招来了宿鬼更过分的对待。
暮言卿的双手被缎带给束缚了起来,接着便是双足之间的间距被拉得更开。
“不……”
暮言卿迫于接纳,唇缝显露,手里的衣袖反成了唯一的依仗,他微仰着的白颈就如同是那濒死的天鹅般。
“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