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道夜当晚，场馆内一眼望去全是人，台下的观众举着灯牌跟手幅看着上方偌大的舞台，望眼欲穿。

台上的主持人游刃有余地念着手稿，见场内气氛差不多后，将舞台让了出来。

节目最后剩下的三十名选手穿着制服排着整齐队形走上舞台，话没说一句，台下观众的呼声已经一声高过一声。

直到音乐响起的瞬间，整个场馆渐渐安静下来。

“啪嗒——”

舞台聚光灯亮起，乔沅站在队伍里，瞥见台下在前排坐着的沈鸢，朝她Wink了一下。

队列朝四周散开，飘渺的烟雾在舞台上弥漫开来，乔沅手握话筒往前走，站在中心位置唱出了第一句歌词，水平一如既往的发挥稳定。

沈鸢坐在台下，仰望着聚光灯下轻声吟唱的少女，不由得想起了她第一次在酒吧舞台上弹吉他的场景，跟此刻，竟意外重合在一起。

不知不觉间，一切似乎都在慢慢改变，但沈鸢知道，少女对梦想的热爱永远不会褪色，而乔沅也终于如愿站在聚光灯下，万众瞩目。

眼看着台上的c位换了又换，沈鸢的目光却一直追随着不断变换位置的乔沅，不是别的选手跳得不好，只是，她的注意力总是不由自主会被乔沅吸引。

就像最开始时在酒吧的匆匆一瞥。

在她眼里，乔沅一直都是很耀眼的存在。

无论何时何地。

—

所有舞台表演完毕后，就到了最激动人心的时刻——宣读最终排名。

现场气氛变得紧张起来。

手持名单的导师手握话筒，在念出排名第九的选手名字前，开了个不痛不痒的玩笑，引起笑声一片。

现场紧张的氛围顿时缓和不少。

沈鸢望向他手里拿着的名单，看着台上好几个紧张期待到手抖的选手，在原地抱成一团，心底不由得替乔沅默默捏了把汗。

随着排名一个一个的揭晓，最后的悬念也最终锁定在第一名跟第二名身上，而迄今为止，还没出现过乔沅的名字。

先前舞蹈结束时灭掉的灯“噔——”的一声，再度亮起，台下观众的视线紧紧追随着移动的光束。

“啪——”

光束分为两束，一束打在人气一直排名第一的选手身上，另一束，则打在乔沅身上。

两人眼神在空中交汇，乔沅唇角微扬，笑得友好，那人愣了一瞬，随即回以更真挚的笑容。台下短暂沉寂过后，与之代替的是更为猛烈的欢呼声。

“请两位走到舞台中央来。”

万众瞩目下，乔沅唇角的笑明媚灿烂若三月春花。

两人肩并着肩携手往舞台中央走去。

环顾一圈场内，导师将大多人的表情尽收入眼底，他正了正神色，率先宣读了排名第二的选手。

——是乔沅

乔沅站在出道的练习生中间，握住话筒的手收紧了些，对上沈鸢的视线，她往前迈开一步，朝台下的观众深深鞠了一躬。

“这一路走来经历了很多，说实话，我自己没想过能够得到这么多人的喜欢，在参加这个节目之前，我还只是个怀揣着梦想，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

“我喜欢音乐，喜欢唱歌，想要站上大舞台，想要得到很多的认可，可这些对于曾经的我来说，都太遥远了。”

“我没有捷径可以走，身边支持我的人也少之又少，但我从来没想过放弃，虽然坚持到最后可能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但至少，能保证不留遗憾。”

乔沅声音带着点哭腔，自从被调到女配拯救组后，她情绪波动越来越大，也不知道是被原主本身情绪所影响，还是怎么回事，她此刻忽然有种想要热泪盈眶的冲动。

眼眶酸涩得厉害，她话语微顿，身后的大屏幕将她整个人放大了无数倍。

屏幕上的少女眼尾处泛着红，仿佛下一秒就要哭出来般。

乔沅止不住地眨巴着眼，深呼吸将即将夺眶而出的眼泪又憋了回去：“不过幸运的是，我做到了。”

“非常感谢一直支持喜欢我的粉丝朋友们，感谢公司肯给我这个机会，让我能够站在这个舞台，还有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跟各位导师。如果没有你们，就没有现在的我。”

说完，她又弯腰行了个极其标准的90度鞠躬：“谢谢大家！”

话音落下的瞬间，全场掌声雷动，原先台下观众听不清的小声谈论，也终于在此刻清晰得越发震耳欲聋。

乔沅听见自己的名字从台下观众口中喊出，从最开始的杂乱无序，到最后的整齐划一，整个场馆内都回荡着回音。

她望向坐在台下的沈鸢，眼眸弯起好看的弧度。

原主没做成的事，她替她做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