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此刻,高叔正站在赵家门口徘徊不定,既不想一大早打扰别人休息,又不敢违抗季未的命令。再三思索过后,他还是决定执行季未的任务。尽管内心仍有些犹豫,最终他还是敲响了赵家的房门。
出乎他的意料,开门的竟是柳井。
见来人是高叔,柳井终于松了一口气,十分自然地将手里的书包递给高叔,同时转头朝身后的赵银川解释:“哥,真不吃了,高叔还在门口等我呢!”
高叔十分熟稔地接过柳井手里的书包,闻言,脑子一热,当即就小声反驳道:“不吃早餐怎么能行?”
柳井撇了撇嘴,脸上尽是无奈:“那我路上买俩面包凑合一下总行了吧!不说了,我要迟到了。”说完,不等二人反应,柳井侧身绕过门口堵着的高叔,抬脚朝路边停着的劳斯莱斯去了。
高叔本来就不是一个理性的人,见柳井如此做派,心绪一下子被拉回从前。
小时候的柳井爱赖床,所以上学总迟到。老师多次约谈程景后,程景恼了,勒令他以后不准赖床,更不能迟到,否则就断他零花钱。
所以为了能在早上多睡会儿,柳井经常不吃早餐,洗漱完以后抓起书包就走,哪怕阿姨提前给他备好了牛奶,让他喝完再走也不肯。
高叔在柳井很小的时候就被程景选中,成为柳井的贴身保镖,自然知道他的这个恶习,所以总会提前在车里备好吃食,生怕柳井会饿着。
今天也是如此,知道自己要来接柳井,所以他特意让高婶提前备好早餐,想着要是柳井不肯吃早餐,还能将就对付一下。
见柳井走远了,高叔顾不上寒暄,给赵银川打了个招呼就跟了上去了,生怕怠慢了柳井。
“小井,你走那么急做什么?还没迟到呢!”
柳井充耳不闻,只想快点离开这里。他只顾着往前走,丝毫没注意到面前多了一个人。就在他和面前那人即将撞上时,旁边突然横过来一只手,拦住了他的去路。
“干嘛呢?”眼看被人拦住了去路,柳井有些不悦,下意识抬起头来,猝不及防地与面前的小四对视。
“真是好巧呀!我们又遇到了。”小四笑意盈盈的望着面前的柳井,脸上满是惊喜之色,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见到柳井后真的很激动。
“可不是嘛!”柳井毫不留情地打开挡在自己身前的手,淡淡地扫了面前的两人一眼,缓缓说道:“一连两天在我家门口碰上,不是有缘是什么?”
小四和谢与琳又不是傻子,当然听得出来对方的话外音。见小四和柳井又要杠起来了,谢与琳连忙出来打圆场:“别生气嘛,我们没有要跟踪你的意思。”
“你觉得我会信吗?”见状,柳井早已见怪不怪,甚至还有些厌烦。
“哎呀,柳井小朋友,真生气了啊?”小四依旧嬉皮笑脸,说出来的话像是在哄小孩子:“别不理人啊!我们是来送你上学的。这儿不好打车,万一你迟到了怎么办?”
话音刚落,高叔的声音从众人身后传来:“两位警官,不好意思啊!我们家小井年纪小不懂事,说话难免会带刺,我替他向你们赔不是。”说完,高叔把柳井拉到身后,用自己的身体挡住了两人的视线。
“有什么事直接告诉我就好了,小井他还小,什么都不懂。”说完,高叔冲两人歉意一笑,当着两人的面替柳井拉开车门,让柳井进去。
柳井深深地看了小四与谢与琳一眼,什么也没说就上了车,再由高叔替他关上车门。
“好了,现在就剩下我们三个了。两位警官也别藏着掖着,有什么直说就好!”
自从高叔出现的那一刻起,谢与琳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直觉面前这个人不是什么好糊弄的主,所以在交谈时理所应当地留了一个心眼:“您说笑了。我们之所以会来这里,是因为这边不好打车,想载他一程而已。”
高叔笑了笑,目光却不自觉落在紧闭的车窗上:“辛苦二位警官了。小井能认识你们这样的朋友,真是他的福气。”
“这是哪里的话,朋友之间互相帮助是应该的嘛!”见高叔主动递来台阶,小四便顺着下来了,丝毫没有要和他客气的意思。
“只是吧!”高叔笑意不减,话锋却骤然一转:“虽说有你们这些朋友照应着,但是自从程总出事以后,季总心里一直不踏实,怕有人会对小井不利,非要让我们这些底下的人时时刻刻跟着才行。”
说完,高叔意味深长的看了最前面的小四一眼,缓缓说道:“两位警官公务繁忙,以后照看小井这种事就交给我吧!没事的话就不要来打扰了。”
尽管心里掀起了万丈波澜,小四的面上依旧不动声色,显然是见惯了这样的变故:“怎么会麻烦呢,季总的事就是我们的事,帮着照应一下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
“非要我把话说清楚是吗?”高叔脸上的笑意不见了,取而代之的则是泛滥着冷意的冰冷表情:“恕我直言,他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乖,你们没资格像看管犯人一样紧抓着他不放!”
“您误会了,我们没想过要对他做什么。”
“趁我现在还能心平气和的和你们说话,劝你们这些混蛋小子赶紧适可而止!”说完,高叔瞪了面前的两人一眼,其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小四还想说些什么,却被谢与琳打断了:“不好意思,我们这就离开。”
等到劳斯莱斯彻底消失不见了,谢与琳这才甩开小四的手。
小四十分不理解刚才谢与琳的行为,质疑道:“不是,我们在执行公务啊大哥!你到底在干什么?”
谢与琳白了他一眼,缓缓说道:“高中湳,FBI特别表彰人物,曾荣立个人三等功两次,同年被表彰为全国公安机关成绩突出个人……你确定要和他对着干?”
小四怔住了,指着劳斯莱斯远去的方向,一脸的难以置信:“就刚才那个?个人三等功,还是两次!”
“嗯!”
“不是,你开玩笑的吧!这么厉害的一个警察,怎么会甘心当一个保镖。”
谢与琳不想理他,什么话也没说,白了他一眼后就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