优雅精致的客厅里,昊宇独自一人端坐在沙发上,面前的茶几上摆满了新旧不一的照片和物品,它们无一例外都是以季未为主角。
接手这些东西后,昊宇被其中露骨的内容震惊到了。他第一时间拨通了季未的电话,想要问清楚他和赵银川之间到底是怎么回事。
然而,季未没接。
昊宇本想等季未回来再说的,可实在是架不住好奇心的驱使,只好一边高呼罪过,一边拿起保险箱里的照片,一张一张看过去。
照片上,大部分画面血腥且凶残,只有一小部分透露出安宁平和的气息。
不得不说,少年时期的季未美得惊心动魄,竟比如玉如琢的瓷器还要夺目几分。那时他的男性特征还未显露,再加上拥有那样一张面容,还留了长发,难免会被人误认为是女孩子。
照片上的他衣着虽朴素,但四肢纤长,皮肤白皙,身材高挑匀称。黑色的半长头发被一根红色发带随意绑住,松垮地垂落在肩头,微风轻拂,碎发随风飘扬,轻抚过那张漂亮至极的面庞,简直比那些精致的手办还要美丽几分。
不知不觉间,昊宇看呆了,脸也慢慢红了起来。难怪赵银川那孙子会惦记这么久,敢情是被这张皮囊勾了魂,不惜代价也要和人家扯上关系。
画面一转,照片上的季未立马变了一副模样。
黄昏时分的初冬,邕宁孤儿院后山的树林中,树上的霜花化得差不多了,正一滴一滴往下滴水,昏黄的落日余晖撒在衣着单薄的季未身上,像是为他镀上了一层金身。
他整个人像是从血水里捞出来的一样,浑身上下都是血迹。要是仔细看,还能发现他的胸口处有一个不大不小的血手印。
照片中的季未这会儿正半跪在一个土堆面前,浑身血迹,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他的一只手扶住小树的躯干,另外一只手配合着往小坑里埋土,尽管手指冻得通红也不停手,也没看镜头,显然对有人偷拍这件事毫不知情。
这些照片的角度抓拍得极为精准,每一帧都在无声地诉说着季未的绝美瞬间,却又似乎在不经意间勾起了人们对他的凌虐欲,仿佛他是一只被困在黑暗中的天鹅,高贵而矜持,却又无法逃脱命运的束缚。
看完了照片,昊宇又将里面的零碎物品拿出来,一件一件慢慢看过去。看着看着,他突然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
结合先前照片上那些凶残至极、血腥残暴的画面,他只觉得窒息,仿佛无形中有一双大手,狠狠攥住他的脖颈,让他呼吸不能,动弹不得。
看完了这些,昊宇先前想要借此来调侃季未的心思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则是若隐若现的心疼。
他怎么也没想到,季未小时候生活的环境竟然那么恶劣。以前季未和他谈起的时候,他还以为季未是在开玩笑。
一想到这里,昊宇恨不得狠抽自己两巴掌,心想自己真该死啊,难怪程景总是罚他。
他这会儿正呆坐在沙发上,看着眼前铺开了的照片发呆。突然,季未发来一条信息,大概意思是让他别打开那个保险箱。
看着这条信息,昊宇无奈的翻了个白眼,挑出一张季未背对众人扎头发的照片,比了个“耶”,拍照发过去了,并配文:晚了!
对面的季未再也没有动静了,这头的昊宇却失了神,就这样在客厅里干坐了一夜,快天亮了才收拾东西然后回房间睡觉。
第二天柳井醒来的时候,季未已经离开了。一想到季未爽完了就走,连声招呼也不打,柳井就气得牙痒痒。可他稍一动弹,浸入骨髓的刺痛立刻铺天盖地的袭来,几乎要把他吞没。
挣扎着爬起来的那一瞬间,柳井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呼吸也骤然加重。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冷得让人心头发颤,连他呼出的气息都显得格外清冷。
柳井的身体一直在小幅度的发抖。他咬紧下唇,一直维持着先前那个姿势没动,直到身体逐渐习惯了这种无法消弭的疼痛,这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来,抬手擦掉额上渗出的冷汗,颤颤巍巍下了床,一瘸一拐的向卫生间走去。
突然,搁置在床头柜上的手机响了。柳井拿起手机一看,发现是季未打过来的,他想也没想就挂了,将手机随手扔到床上,转身走了,再也没有理会持续响铃的手机,看那样子,明显是动了气。
季未身着正装,这会儿正端坐在高级病房里,见柳井挂断了自己的电话,既不意外,也不气恼,朝面前的苏文谦歉意一笑,温声道:“真是不好意思,看来我们小井在忙,没空接我的电话。”
苏文谦见状,无奈的叹了口气:“柳井这小子太张扬,该好好磨一磨了,不然以后怎么得了?”
“他还小,任性一些也正常。再说了,程姨和柳叔不在了,还有我呢。”
“你总归是要成家的,难不成还能护他一辈子?”
季未只是笑笑,看样子并没有把苏文谦的话放在心上。他随手拿起一个苹果,接过下属递来的水果刀,慢条斯理地削起皮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