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临羞耻的热度散去,恢复以往的从容不羁,“想问你饿不饿?我看你晚上没吃什么东西。皮蛋瘦肉粥吃吗?我去做。”
每晚睡前,霍临都习惯自己做宵夜,饿着肚子睡觉很难受。
崔少霈不自在的蜷起指尖,眼神躲闪着,“随便。”说着‘随便’,人已经坐到了客厅沙发上。
霍临浅笑,收拾了一下茶几上的文件,起身去了厨房。
橘黄色的灯光下,厨房里那道朦胧颀长的身影在忙碌,开火,放水,粥水沸腾,白色的热气模糊了玻璃窗。
崔少霈心中一阵酸涩,他不知道是什么改变了霍临,和他在一起三年,记忆中的霍临和他没有什么感情可谈,甚至在一起时,大多只有金钱索取,连话都很少很少。
为什么会喜欢他呢?
崔少霈一直没弄清楚这个问题,喜欢是一种感觉,而不是一个答案。
他没破产前,当舔狗当得理所当然,因为他有资本舔,因为主导权在他的手上,他可以随时终止游戏,所以他不在乎什么舔不舔的,只当是情趣。
也没有人会笑话他,全当他是情场风流。
如今他拖着残破的身躯,一无所有,自尊心也开始变得脆弱,不敢再随便说什么喜欢不喜欢,怕被笑话。
他真的没想到,霍临会收留他,会这样关照他,但霍临很坚定的不肯要那个孩子。
因为孩子会有扯不断的羁绊与纠缠吗?
说到底,还是因为他同情自己罢了,再多的感情应该也不会有,只是彼此不戳破,就相安无事的同在一个屋檐下。
四十多分钟后,霍临将煲好的粥盛了出来。
“来,小心烫。”
“谢谢。”
霍临头也没抬的吃着碗里的粥,说了句:“吃不完就放着,我能吃完。”
“嗯。”崔少霈悄悄打量了他一眼,触电般的又很快心虚的收回了视线。
心乱如麻。
霍临很快吃完了自己这份粥,崔少霈这次很努力的在进行光盘行动,因为味道不错,又确实饿了。
霍临拿纸巾擦了擦嘴,不由多嘴了一句:“医生开的药你有在吃吗?一定要按时吃药的,万一留下什么后遗症,到时候哭都来不及。”
也不知眼睛是不是被热气模糊,崔少霈喉咙发紧,心里不是滋味。
霍临看他呆坐在那里也不说话,疑惑问道:“怎么了?”
崔少霈深吸了口气,将眼里的泪水生生逼了回去,抽出纸巾醒了下鼻涕。
“为什么?”
“什么为什么?”
“我们之间好像没有感情可谈,我身上也没有钱可图,你收留我的目的,到底是什么?”
“可能是我良心发现吧。”
“良心?”崔少霈不由嘲讽一笑,“良心值几个钱?对你来说,钱才是最重要的,良心很廉价吧?”
霍临十分坦荡,“我发现,你还挺了解我。”
崔少霈:“我没在夸你。”
霍临装模作样的惋惜叹了口气:“谁说不是呢?我确实没什么太多的良心,你仔细想一想,一个年轻气盛的alpha收留一个单身omega,能图什么?除了那档子事,也没什么好图的吧?毕竟你也破产了。”
崔少霈紧握着手里的汤匙,用力到几乎要将它折弯。
“你应该最不缺床伴才对。”
包他的那三年,明知道霍临是他的人,不还是一堆见色起义的omega想要上前勾搭?
不要钱还愿意陪他睡觉的,应该很多。
“你也知道那些omega动不动就要我负责,万一未婚先孕岂不是很麻烦吗?我又不喜欢小孩。”
这句话深深痛刺了崔少霈的心。
所以霍临的意思是他崔少霈就能陪他随便玩玩不用负责?
“我好像跟你口中所说的那些omega没有什么本质区别,霍临,你不会以为我还想跟你发生点什么吧?”
霍临心脏猛地紧缩了下,随后若无其事笑道:“我没这么想啊,至于你怎么想,那是你的事。”
“我们之间的游戏早就结束了,我跟你……只是玩玩而己。”
“玩玩而己?”
霍临笑容僵硬,沉默地收回了视线。
如果只是玩玩而己,如果对他没有一丝情份,那上一世他该死在崔少霈的手里。
连到死都无法解开的执念,现在却一脸冷漠的跟自己说只是玩玩而己。
谁信?
霍临起身收拾了茶几,将碗筷扔进了水槽中,打算明天清洗。
“去睡觉吧。”霍临催促着他,“你身上还有伤,要多休息才会好得快。”
“你放心,我会尽快找房子搬出去。”
“我没有这个意思。”
“是我自己过意不去,我跟你非亲非故,没理由一直赖在这里不走。”
霍临无奈,上前拽着他的胳膊,将他拉起推向卧室,“去睡觉,别多想,你乖一点。”
因最后这句‘乖一点’让崔少霈一张脸乍红,“你,你胡说什么?叫别人乖一点,你自己有多乖?”
霍临小臂撑着门边,一副痞子无赖样儿,“我现在学好了,也不会想着去找有钱的omega,自立更生努力学习和工作,我不乖吗?”
“呵,那我替你爸妈高兴。”
“关他们什么事?你该替我未来的老婆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