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也许,可能。
许玉安听到答案后也不怀疑,极其小心的往自己的大汤勺里装了五分之一的盐,然后毫不犹豫的扔下锅里。
自信叉腰,
“肯定好吃!”
两人看着锅里面粉材料的糊状物,缓缓垂下头。
……
最近的京城可热闹了。
先有丞相之女即将进宫当妃子,后有本朝新鲜状元郎被贬去偏远地区当县令,再有小道消息传言王爷被皇上关了禁闭。
对此的表现就是最近的茶馆说书场场火爆,
丞相之女不敢明谈,皇家恩怨也不敢冒犯,新状元许玉安现在可是成了一大热门话题。
“那许玉安三场考试次次拔得头筹,可谓是羡煞旁人,风头无量啊!这一朝成了状元,这状元多风光啊,啊?是不是!大家伙儿都以为他要飞上枝头做凤凰了,哎!您猜怎么着?没被看上啊,从六品,那谁不是在这京城附近舒舒服服的待着,他倒是奇了,被赶去那么个破地方,我看呐,这辈子怕是回不来了。可惜…可惜啊…”
底下的茶客神色各异,有的感到可惜怜悯,有的对此嘲讽讥笑,有的更是借此抬高自己,众说纷坛。
一穿着华贵的站起身,一手执扇,一手拍桌,
“先生这话说的不妥!这世间学子谁值得可怜,他许玉安都不值得可怜!”
下面有人接话,
“公子这话从何说起?”
那人哼笑一声,
“那许玉安的事迹大家应该都听说过吧,他身上可是有勾结考官之嫌,这样的人怎么值得人同情?大家应该唾骂他才对!”
底下另一位青衣公子回答,
“兄台这话说的就不好听了,读书人最重清誉,这传言无凭无据,可不好坏了人家的名声。”
那人好似早就知道有人会说这番话一般,神色不变,反而显得更加嫌恶,
“现在局势如此,难道大家还看不明白?”
“许玉安身为状元却被派去边境,而此时王爷却莫名被幽禁,那传言出来的时间,大家可知道谁被派去当了一场考官吧。”
“这…”
青衣男子被这番话说的哑口无言。
底下的议论声更是聒噪起来。
眼看着底下的人说的越来越难听,一个衣着朴素的青年男子正想站起来,一把被身旁的人扯了下去。
刚刚两人的激烈动作吸引了一些人的视线,吴远信赶紧将人藏在角落里,低声骂人,
“你疯了?!这个时候冲上去,那不明摆着你和许玉安是一伙的吗?跟我走!”
吴南初身子文弱,根本抵不过吴远信那一股子牛劲,硬是被拖着进了巷子。
“哥,许玉安他不是这样的人。”
吴远信警惕的环顾四周,发现四下无人后对着吴南初翻了个白眼,
“你怎么知道他是什么人,你们很熟吗?”
吴南初还准备说话,吴远信根本不给他机会,
“我知道你在许府住了很久,他们家人对你也不错。但是你得承认,这许玉安大势已去,墙倒众人推的道理你个读书人比我懂吧?啊?你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熬出了头,现在可别犯傻知道没。”
“再者说了,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刚刚没听到那人说的?王爷!王爷你在许府见过吧?这事就这么巧?你好好想想吧你。”
说着就拉着人往京外的屋子里走。
吴南初被拉着踉跄两下,本来想说的话也被喘气给压下去了。
到了屋子。
吴远信买来给吴南初庆祝的牛肉还没吃完,现在几乎成了一道饭前小菜。
将一盘子牛肉片端到桌上,瓷器和木桌发出乒乓的声响,随手拈起一片扔进嘴里,坐在人对面,
伸手杵人两下。
“生闷气呢?”
吴南初欲言又止,半响极小声的回了声“没”。
吴远信笑了两声,牛肉在嘴里嚼了几圈舍不得咽,
“这小媳妇一样的声音放远点我都听不见,还说不生气。”
将木椅往前挪了两下,
“不是,我就不明白,你生什么气呢?那地方你以为你把那话说了就有人听啊,真是。吃两片牛肉补补脑吧。”
吴南初嘴里被塞了满满当当的牛肉,食不言,自己转到一边吭哧吭哧像只仓鼠一样嚼了半天咽下后才说话。
“许家对我有恩,而且我见过许玉安写的文章,根本不是他们说的那样,他有这个本事。”
吴远信将蘸好蘸料的牛肉片塞过去,双手撑在自己张开的两条腿上,
“我是不让你报恩吗?我是这意思吗?”
“那什么地方?茶馆!就那几张嘴一扒拉,黑的能说成白的。谁真关心许玉安有没有本事,都是看热闹的,要是以后许玉安还有本事回来,你看他们还敢不敢说吧。”
说着又开始叹气,
“而且不是我说你,你还嫌自己沾染的是非不够多啊,一个徐敏敏,一个徐玉安,你还在那冒头,你咋不去龙椅上坐着呢?!也就是丞相那边办事干净,不然你俩的事肯定暴露的彻彻底底的。”
“你说你怎么这么能给我找事…”
说到徐敏敏,吴南初的眼神暗淡一瞬,但到底是两人说清,轮不到他在那里不满。
“她有自己的苦楚,我也不想为难她。”
一巴掌排到他头顶,
吴远信的破锣嗓子跟个喇叭似的,
“还为难她?你信不信明天你哥我的人头就被人往那城门口一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