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不是有爪子那位叫的,而是呱唧叫的。
许雁栖眼睁睁看着这对冤家,一个上蹿下跳,一个挥舞手臂,都不是同一物种,却能毫无障碍地进行交流。
这不比会一门外语厉害,那还是在同一物种的范畴内,眼下可是实现了跨物种交流。
许雁栖拉开椅子,坐到一个离事发地较远一些的位置,他双手抱胸,颇具闲情雅致看着这对非人生物大战三百回合。
……
另一边,早早出门的祁默忙活了一上午,这会儿总算得了空,在休息室里享用不知道应该算早餐,还是算午饭的食物。
食物是黄若麟订的,该有的营养元素一应俱全,就是调料上寡淡无味,祁默一口肉下去,连点肉腥味都尝不到。
几口解决了这顿磨人的饭菜,祁默擦了下嘴巴,对一旁吃着麻辣烫的黄若麟说:“对了,麟姐,明天我没事儿了吧?”
祁默今天出门,是为了拍摄一组宣传照,内容是他代言的一款薄荷糖。
清凉酷爽,很符合他对外的形象。
可惜祁默是个正经八百的甜党,薄荷糖虽也是糖,但他只喜欢甜滋滋的糖。
整个广告的拍摄期间,他不得不拿出毕生的演技,不然品牌商可能当场就要和他解约。
如今祁默肩负着综艺大任,抽空还接了个代言,自然离不开他的经纪人,那位五百年前和黄世仁是一家的黄若麟。
黄若麟作风颇为老派,最见不得年轻人闲着,尤其是祁默。
一听见祁默提这事,无论是否事出有因,她第一反应都是祁默八成想偷懒了,可毕竟现在是新社会,黄世仁那套已经行不通了。
“没了没了,你爱干嘛干嘛去。”黄若麟摇摇头,语气颇有些恨铁不成钢,不过对于祁默突然说这件事,她并没有多想,只以为他嘴痒,没事也要找点话说。
只是得到肯定的答复后,祁默话锋一转:“还有件事儿,我觉得我应该跟你说一下。”
还不知道是什么事情,到底应不应该说,黄若麟不知道,可是听祁默这口气,她直觉这件事她大概不太想听。
她鼓动了几下腮帮子,顿时觉得嘴巴里的肉不香了。
“什么事儿?”黄若麟试探着问道,眼睛谨慎地打量着祁默。
“就是我现在跟别人同居了,那个人是许雁栖。”祁默用着最平静的表情,说了个石破惊天的消息。
惊得黄若麟筷子上的肉,直接从黄若麟嘴巴这张狼窝,又跳回了虎穴,顺带回赠了她些许油点子,溅到了她的衣服上。
不巧的是,她今天穿的是浅色系职业套装。一个小众品牌,但价格不菲。
可是黄若麟眼下顾不上这些,此刻她满脑子都是——她从业几十年,头一次看见cp粉搞到真的了,随后便是一系列预警方案。
她的思维持续发散,思索着,以后要是面对不同记者拍到不同画面,撰写不同新闻稿时,她该怎么应对。她甚至还想到,要不要派人打入cp粉内部,为以后的公开创造条件。
这一连串念头快速在黄若麟脑海里闪过,等她终于想起还有一个问题没有问的时候,距离祁默语不惊人死不休并没有过去多久。
“你俩怎么住到一起了?”“同居”两个字黄若麟还没有做好准备,实在难以启齿。
然而,在祁默的感知里,黄若麟只是短暂地发了下呆,至于她脑海里如何翻江倒海,对此他毫不知情。
他面色依旧平静,就像随口问黄若麟今晚吃什么一样:“他家漏水了,刚好那时候我和他在一起。”
祁默向黄若麟大致解释了下,昨晚他是如何和许雁栖同居的过程。
听他说完,黄若麟竟有些失落,看来他们还是再单纯不过的同事情谊了。
接着午饭吃完,稍作休息了一会儿,祁默又投入到工作中。
拍摄进展十分顺利,祁默昨晚留言说下午回去,但他到家的时候,不过是下午刚过一点。
只是临下车,他额目光透过后视镜,看见一直摆在后座的花束,心里一梗,蓦地叹了一口气。
这束花祁默惦记了一天一夜,不过它的主人似乎已经忘记了它的存在,自漏水事件后,提也没提过一句。
可祁默却不能不当回事,下车时,他顺带拿上后座的花束,死死盯了一会儿,任命一般抱着这捧花上楼了。
他打开大门,走进去,阳光刚好透过落地窗,洒满了大半个客厅。
如今五月即将结束,马上就要迈入六月份了,春天留了个尾巴,夏天在后面追赶。
此时,许雁栖就坐在客厅里,聚精会神地注视着一个位置,估计是在看光脑。
阳光悄无声息地铺满了他的身体,仿佛给他镀了一层金光。
他的眼睛一睁一闭,带动着睫毛如一把小扇子,上下挥动,还扇出了一些光点。这使得他整个人既明亮,又朦胧。
当他察觉到祁默的视线时,他带着这股明亮和朦胧,飞速扭头看向玄关。
那些光点瞬间四散开来,像是受到惊吓的小动物。
可是很快,祁默好似听见了阳光开口说:“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