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雁栖的舌头让酒水浸染,说话有些黏黏糊糊,语气上像夹杂了些孩子气,一言一行,再搭配着小表情,好似在身体力行地演绎着什么叫可爱。
不是演,是本来就如此。
祁默深深地吸了口气,盯着许雁栖的眼神里,似乎多了些什么。眨眼间,那层意味不明的含义消失,祁默顿时感觉垂在身侧的手指有些痒。
他摩擦了几下拇指和食指,忍不住像逗小孩那样,问许雁栖:“怎么就不好呢?”
“还没洗漱,不能睡觉,”许雁栖认真解释道,“这样不卫生,会生病。”
祁默一愣,随即轻笑,他没想到许雁栖不是不想睡觉,而是哪怕醉了,也惦记着要维持住良好的生活习惯。
更乖了,也更可爱了,祁默笑着舔了下后槽牙。
找到根源所在,他顺着许雁栖的话说:“许老师说得对,那许老师可以自己去洗澡吗?”
“当然。”许雁栖下巴微微抬起,犹如斗鸡比赛里获胜的公鸡,说完,他正要付诸行动,证明他所言非虚,转身之际,却突然被祁默按住了肩膀。
许雁栖不解地看着祁默,祁默却笑着,从身上掏出一颗糖,撕开包装,塞进许雁栖嘴里:“这是奖励。”
一阵柠檬味和薄荷味袭来,短暂给许雁栖带来了一丝清明,可转瞬间,他牙齿咔吧几下,把糖咬碎了。
祁默听见声音,又看见许雁栖的吞咽动作,怔然片刻,无奈地笑了笑。牙口还挺好,一颗扎扎实实的硬糖,到他嘴里,直接嘎嘣脆了,也不知道尝没尝到味。
这颗糖是之前列车上,祁默从文筱筠那里“昧”下来的。文筱筠点的零食有点多,因此谁都没发现祁默私藏了一颗糖。
他的本意是担心许雁栖,想起身上还有一颗糖,柠檬薄荷味的,对醒酒应该有点帮助,只是效果还没见到,糖就尸骨无存了。
“行吧。”祁默笑着摇摇头,许雁栖酒醒没醒,他不知道,但他酒劲基本是没了。
他不再执着于许雁栖酒醒这件事,而是引着他去到浴室门口,然后将他轻轻往里面推,“进去吧,我就在门口,有事儿你叫我。”
许雁栖这会儿脑子还转不过弯来,祁默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叫他进浴室,他就进去,连门都是祁默给他带上的。
听着浴室里哗哗的水声,祁默说在门口,还真就在门口等着了。
等候的间隙,祁默除了分点注意力给浴室里面,也得空看一看三个房间里唯一的标间。
房间的面积不算大,和地球上一般酒店的标间没什么区别,布局像是统一批发的样板间,还有统一的智能化家居模式。
祁默百无聊赖地打量着这一切,直到浴室里一点细微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由于水声太大,祁默没能听清那是什么声音,但担心许雁栖出事,他拍了拍浴室的门,着急问道:“怎么了,许老师,你是有什么事儿吗?”
许雁栖“唔”了一声,在祁默耐心即将告急,打算破门而入之际,他才慢慢吞吞道:“洗发水泡沫差点进到眼睛里了,现在已经被水冲掉了。”
祁默这才松了一口气,但脑子里却在循环许雁栖刚才的话。明明和平时区别不大,可祁默总感觉,许雁栖刚才好像在撒娇。
想到这儿,祁默喉结又不由自主地滚动了一下。
现在是初夏,气候十分适宜,温度也正合适,但祁默心脏却有些发热。
他不明白他这是怎么了,随即开始心慌,又去巡视房间,想转移一下注意力,别全部放在浴室里的那个人身上。
可看着看着,他想起白天问许雁栖的话:“现在脚下这片土地,许老师以前也走过吧。”
刹那间,他脑海里闪过一个念头:他在经历许雁栖的过去。
想来想去,都离不开一个许雁栖,祁默心跳得更快了,散去的酒劲儿,又一次冲了上来。
这一刻,祁默不由自主地猜想,若是把他和许雁栖作比较,不知道他俩谁醉得更厉害。
还没想出一个所以然来,浴室门锁咔哒一声,许雁栖推门出来,祁默才慢慢恢复平静。
他看着许雁栖擦着头发走出来,到靠里的那张床坐下,等头发干得差不多了,便翻出压缩行李里的睡衣,丢在床上,起身脱掉身上的浴袍。
许雁栖一整套动作下来,可谓是行云流水。
祁默起先还没反应,只知道呆愣地站在浴室门口。
他看着不知道和浴袍比起来,到底是浴袍更白,还是皮肤更白的□□逐渐在他面前展现,瞬间如惊弓之鸟,快速闪进浴室,靠着门,喘着粗气。
浴室里的智能换气系统很完善,从许雁栖出来,再到祁默进去,前后不过几分钟,已经看不见半点雾气,只有地板上残留的一点水迹,证明许雁栖刚刚进来洗过澡。
等祁默洗完出来,许雁栖已经侧躺在床上睡着了,他背对着祁默,祁默瞧不见他的表情。
见状,祁默脚步一顿,到底不敢绕过去,看一看许雁栖的情况,他无声地叹一口气,也上床睡觉了。
夜里无事发生,祁默一觉到天亮,醒来时,迷迷糊糊想起房间还有一个人,他转动着脖子,朝旁边的床铺看过去。
只一眼,差点没把祁默剩余的困意吓干净。
引入眼帘的,首先是许雁栖黑色的头顶,若是这样,也不至于吓到祁默,可紧跟着,祁默看见一截弯曲弧度有些夸张的脖颈,上面骨节凸出,像连绵的小山峰。
如果再大一点,感觉都可以媲美哥斯拉了。
昨晚许雁栖就是以这样的姿势入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