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布利多双手交叉撑住下巴，继续说：“梅娅，在你看来，胸针选人的标准是什么？”

梅娅语气平缓，不紧不慢地说道：“大概是学习能力吧，哥哥是在场所有人中学习能力最出色的。”

邓布利多那双如同可以洞穿人心的眼睛里出现了一丝笑意。

“你错了，而且，你大概没有说真话。”邓布利多微笑着说。

“——霍拉斯定的标准是：选出最能洞察人心的那个人。”

梅娅面色不改，带着一点点的惊讶和了然，笑着叹气说原来如此呀。

邓布利多又看了她一会儿，终于转而谈起了这次的正题：魔法传导。只是，邓布利多心中其实依然有些许的怀疑：他听说胸针是先碰到了梅娅，才突然转弯碰到了汤姆，他心里有一个不可思议地猜测，才出言试探。

可是梅娅的反应天衣无缝，一副完全不知情的样子回答完了所有的问题。

邓布利多疑惑之外又有了一些释然，或许真的是他想多了——也是，一个十一岁的少女，凭什么认为，她会无杖施法呢？

接下来的时间里，两个人颇为愉快地讨论起了魔法传导。梅娅在邓布利多的引导下，逐个看了五六篇与魔法载体相关的学术论文。只是，梅娅微微皱眉，她发自内心觉得，这些论文都探讨得十分肤浅和理想化。

“就像这篇。”她指着其中一篇的结尾段，“作者是怎么得出巫师与魔力本为一体的结论的？明明前面所有的论据都是他的凭空想象。”

邓布利多说：“学术界相关的讨论都有这一类的毛病，但你知道为什么吗梅娅？”

梅娅沉吟片刻道：“……因为他们无法实验？”

邓布利多赞许地说：“是的，梅娅。像你这样有亲身体会的巫师几乎没有，更别提站出来分享感受了，研究魔力与载体的这方面的论文几乎都是在空谈。”

梅娅说：“教授不是随便给我看这些论文的吧。”她歪了歪头，头发垂落到胸口，“教授是希望我补上这一块的学术空白吗？”

邓布利多摇了摇头。

“这太扎眼了，梅娅，在做足万全准备之前，我不会让你出面。”

说到这里，邓布利多话锋一转：“但是——如果你有一个假身份的话，出风头与否就不那么令人犹豫了。”

梅娅的眼睛缓缓睁大。

“假身份？”

“是的，假身份。”邓布利多笑着说，“我认为，一个异国出身的不知名少年天才巫师的身份会很合适。”

他眨了眨眼睛，“你认为呢？”

梅娅一直平静的神情终于泛起了波澜，她嘴角缓缓上扬，一个真心实意的笑浮现在她脸上，使得整张脸都生动至极地漂亮。

“异国……”她喃喃，“我可以假扮男孩吗？”

“如果你愿意，当然可以。”邓布利多温和地说。

“中国来的少年巫师——”她说话的速度变快了，眼睛亮晶晶的，好像说的东西让她自己十分激动，邓布利多哭笑不得地抬手作下压的动作，梅娅随之噤声。

“这个身份的设定不用着急，你可以慢慢想。下周的这个时候，带着完整想法来找我，好吗？”邓布利多安抚性地说道。

梅娅两眼发光地拼命点了点头，左脸颊的酒窝清晰可见——她特别兴奋地离开了邓布利多的办公室，把门合上的那一刻，她甚至原地转了一个圈。

“系统。”她在脑海里小声地说。

“你那里有保存我上辈子的长相吗？”

系统震惊地说：“……你确定要用你上辈子的长相来做假身份的脸？”

梅娅笑嘻嘻地说：“我想试试看——反正，现在的这张脸，不也是照着之前的微调的吗？”

系统说：“就是因为这个所以不建议，如果你执意要用的话，你的假身份会和现在的你长得很像——这马甲用了和没用一样。”

梅娅轻松一笑。

“不会的，用最原本的那张脸。”

这下，系统更加震撼了，它似乎终于想到了什么，吃惊不已地说：“你确定——那上面可是有……”

梅娅在走廊上一蹦一跳地走路，过路的风把她的头发吹起，她脸上露出愉快释怀的笑容。

“——早在很久以前，”她轻声说，“我就已经不在意那个了。”

系统许久没有说话。梅娅现在的样子令它迷惑不解，她高兴的程度是十一年来之最，她好像真的成了一个十一岁的小女孩一样兴高采烈。

“如你所愿。”系统最后说。

梅娅扬了扬嘴角，又想到了什么，说道：“哥哥的好感度多少啦？你好久没给我报数了。”

“37。”

系统说，“最近涨得很快，原本打算破了40再通知你。”

梅娅不以为然地说：“那你不用等了，短期内，我估计是破不了了。”

系统没有说话，梅娅却仿佛能感觉到它在自己脑袋里画了一个巨大的问号。

今天心情好，就连调戏系统都如此有趣，梅娅含笑地为它解惑：

“——接下来一段时间，哥哥会发现他的妹妹很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