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
林杏扯了扯衬衫下摆。
还以为是狗卷棘突然回来了,说不定是没带钥匙才会敲门吧?抱着这样的想法忍着困意踹开被子,连头发都没理顺就跳下了床。
光脚蹦到门口的时候,也就来得及把衬衫领口抹了抹。
结果门口的人却是……
乙骨忧太顺着杏子的手指看向她光溜溜的腿。
衬衫还算宽大,但是做裙子的话长度又有些不合格。说到底狗卷君并不说高挑健壮的类型,服装的尺码也自然不会很宽松。
以前杏子穿自己的旧衣服时,明明就是松松垮垮的。
到底是这样露着绝对领域更糟糕,还是领口松垮露出曲线更糟糕呢?
啊啊,这样也好那样也好,不管怎么说都是自己最喜欢的杏子。
啊啊,这样也好那样也好,不管怎么说都是不想要被别人看到的杏子。
脑海中忽然划过比杏子裸露的肌肤还糟糕的东西。
为什么这样的杏子要被别人看到呢?
像里香那样……不好吗……
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放里香自由。因为有杏子的存在,以为人生会有继续下去的可能了,誓约也可以永远地进行了,可是为什么?
转头却忽然踩到一片虚无里。
好不甘心啊,杏子。
再多等等我呀,杏子。
再多看看我呀,杏子。
再继续依赖我呀,再继续向我撒娇呀,再继续对我发脾气呀,再继续爱我呀。
爱我爱我爱我爱我爱我爱我……
像以前刺破自己耳垂,替自己破出第一滴血那样。
用银色的耳钉打上标记,向她献上紧缚的项圈。
逐渐被勒到难以呼吸、不堪承受,莫名其妙完全不合理、再一次发育的生长痛。
肿胀的并非身体,而是对她的渴望。
请夺走我。
乙骨忧太温和回答:“狗卷君很忙吧?我担心杏子你没有吃早饭,所以从食堂打包了东西,趁热一起吃吧?”
杏子摸摸咕咕叫的肚子,又挠挠乱蓬蓬的头发。那双澄澈的眼睛毫无遮掩地转来转去,似乎在思考一些可爱的事。
然后,她竖起手指:“五分钟!”
肢体语言……是和狗卷君学习的么……
乙骨忧太体贴地掩上门。
“嗯,我等你。杏子最准时了。”
什么事都可以大条,唯独时间上精准到强迫症的程度。据杏子说,这是以前努力学习留下的后遗症。
之前就读的学校似乎管理很严格,休息时间短暂,所以杏子养成了掐着时间做事的习惯。
不过并非省下时间要去学习或者做其他什么对人类有益的事,杏子只是单纯地压缩着无关紧要的内容,把多下来的时间拿去打游戏、看小说、赖床。
“再睡五分钟哟。”
这大概是以前住在一起时,每天都会发生的对话。
“真拿你没办法。”
在料理台给杏子煎蛋,热牛奶,听杏子咕咕囔囔地讲着有趣的梦境,而后在离出门的死线只剩五分钟的时候,杏子会突然弹跳起身,一阵叮叮当当,完成换衣服洗漱整理头发的所有事,顺便在出门之前背上书包,嘴里咬着煎蛋喊烫,牛奶捂在手里当暖手袋,一路走一路喝,到学校门口之前精准地喝完,丢给垃圾分类的值日生。
杏子就是这样可爱的人。
“真拿你没办法。”
乙骨忧太低着头喃喃。
“你说什么?”
杏子边走边用发绳捆住头发。
“什么都没有哦,”乙骨忧太落后杏子半步,看她洁白的脖颈。
“什么都没有是什么啊?”
“就是说杏子很可爱啦。”
“乙骨忧太,你好烦哦。”
来许下约定吧?杏子?
不,明明已经许过约定了,杏子。
杏子说过的吧,很喜欢乙骨忧太,之类的。
那就别忘了要戴上誓约的环,约定好了,就不许变哦。
说谎的人,要吞一千根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