能发现规则漏洞,算准时间上台一击破局。
有耐心、有智计、够敏捷。
眼底带上一丝满意,她倒是有些喜欢这个不速之客。
“寂繁云!你身为青源峰的长老,却纵容这投机取巧的奸贼,你们玄光宗就是这样行事的吗?”
阴狠的声音满是愤懑,直白的控诉如同巨石砸入人群,激起一片嘈杂的议论声。
“你就是天乌宗那个奇才秦越昭吧,在场诸位谁不知你习得宗师秘法已入无妄境地。
像你这样的弟子本该心怀仁善,刚刚却是步步紧逼杀意决然。
修行本该先修心,如此暴戾还是滚回去再念两天静心决吧。”
寂繁云的声音冷硬头也不回,话音几乎不带一丝情绪。
玄光宗从不缺修为深厚的弟子,无德之人本就不配进山。
玄光宗的长老当众呵斥弟子暴戾无德,不仅秦越昭被噎在原地不敢回话,就连围观的人群也被惊得鸦雀无声。
“这么热闹,看来本侯来的还不算太晚。”
沉闷的寂静被浑厚的声音打破,纷杂的马蹄声和战甲碰撞的声音也跟着涌了进来。
众人回头只见乌泱泱一片。
为首的玄衣男人跨着高头大马,雕花金冠之上插着竹节银簪,暗纹外袍隐约可见麒麟金纹。
“景安侯秦远书,奉皇命携贺礼六车前来玄光宗观礼。”
抱拳的男人带着笑意,说着观礼的客套话,却根本没有下马的意思。
听到是朝廷来的人,寂繁云刚缓和下来的神色又一次绷紧。
也不惯着他的无礼,心生怒火的寂繁云拍拍衣摆,不屑的情绪几乎写在脸上。
“侯爷还是来得迟了些,试剑大会刚刚已经结束。至于贺礼,”
寂繁云向着他身后看去,目之所及皆是兵将,连马车都不见一辆,更别提所谓的贺礼。
“贺礼在哪儿呢?”
“玄光宗可是第一仙门,什么好东西没有,长老怎么这么急着要贺礼啊?”
故意升高的语调有些刺耳,秦远书毫不掩饰自己的轻蔑。
“有贺礼便是赏光观礼的贵客,没有贺礼还这么大的阵仗,侯爷该不会也想来玄光宗拜师学艺吧。”
话语带着明晃晃的挑衅,寂繁云嘴角扯着假笑,眉眼却满是戾气。
她今日本就心气不顺,太多的变故来得密集,燥意憋胀在胸口急需发泄。
慢慢探向身侧的佩剑,寂繁云眼中泛起了杀意。
“繁云,不可无礼!”
沉静的声音喊醒了已经握住剑柄的寂繁云,白色身影翩然落在擂台之上。
符岳的高大身形遮蔽了刺眼的落日,也将寂繁云和台下的纷杂隔开。
不知是他挡住了太阳,还是偷偷渡了灵气,一股清凉浸透了寂繁云的身体。
那股凉爽在四肢百骸流淌,一呼一吸间,寂繁云渐渐冷静下来。
迟到的理智终于回笼,寂繁云知道自己刚才言行有失,退后半步将乱局让给符岳。
景安侯今日来得蹊跷,符岳也不开口,只是冷着脸静等他自己解释来意。
玄光宗向来不欢迎不请自来的客人,何况他这副样子也不像来送贺礼。
符岳身为狐族,天生就有窥探人心的本事。
此刻看着嚣张的景安侯,他暗自运转妖力。
沿着灵脉进入他的识海,符岳听到了纷杂的打杀声。
战马的嘶鸣和不断破开人群的长枪,马背上被带走的红衣男人,随着马蹄上下颠簸的面容有些熟悉。
符岳神色复杂回过头去,目光越过了寂繁云,落在那不速之客的身上。
男人几乎要倒在地上,勉力支撑着才能维持坐姿,发冠歪斜在一边,隐约看得出繁复的金色花纹。
他身上破碎的布料显然是上品绸缎,绝不是寻常人家用得起的。
男人身上并没有玄光宗特制的身份铭牌,应该是结界打开后才偷闯进来。
符岳不禁开始思索,他是逃避追杀误闯山林,还是蓄谋已久打算靠玄光宗挡劫。
再次施展术法,符岳打算一探究竟。
可他的妖力甫一进入男人身体,便如石沉大海再无踪迹。
紧锁的眉头一颤,符岳眼中满是惊诧。
窥心术循灵脉而入,凡人是绝无抵挡之法的。
怎么可能会没有用?
眼前的狼狈男人,不仅意图不明,就连修为实力都深不可测。
符岳越发担忧起来,渐渐的,他坚定了自己的想法。
这样的隐患,绝不能留。
感受到符岳严肃的神情,下意识地,寂繁云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
红衣男人的喘息越发微弱,不断苍白的唇角颤抖着,似乎身上有致命的伤痕。
寂繁云上下扫视一圈,敏锐注意到他胸口的暗红。
大片的血污还在延伸,男人胸口的伤痕是被剑刃贯穿。
再不救治,他大概会死。
寂繁云起手掐诀,先帮他止住了胸口的血,又从怀中掏出个药瓶丢在他的面前。
她的动作轻柔,微风带动腰间的铃铛。
一片寂静之中,只有清脆的铃声悦耳动听。
“寂长老果真是心怀慈悲,不过今日这贺礼没到,可是跟他有大关系。”
秦远书露出个假笑来往前一倾,轻浮地眯起眼,指指寂繁云身后。
“路遇歹人行凶,不仅贺礼被炸了个精光,还耽误了进山门的时辰。
不如我这就将这歹人就地正法,给掌门和众位仙师赔罪。”
话音未落,秦远书已经拔出利剑,踢蹬马鞍飞身腾空,剑锋直冲着寂繁云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