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传闻中的单大小姐如何,又和真正的我有什么关系?”单茸瞥了他一眼,见这人狗皮膏药似的粘上来,一时间也知道自己是甩不掉了。
没想到沈筝耸了耸肩,颇为遗憾道:“倘若是我阿姐得了这么好的亲事,想必我爹是逼也得逼着她答应,怎么看怎么门当户对,不答应才有鬼了。”
听见沈筝主动提起沈家二小姐,单茸也放慢了要往前走的脚步,“你阿姐?”
她记得,在原书剧情里,这位二小姐也不是什么简单人物。
察觉到单茸对自己说的话起了兴致,沈筝也来劲了,两眼放光地接着说:“可不就是我阿姐!要不是我爹成天逼着她做这做那的,她至于离家出走……诶不行,这个不能说给你知道。”
单茸面不改色拆穿他:“我已经知道了,而且你不觉得京中很多人都知道了吗。”
沈家二小姐同人私奔之事,在京城中传得那叫一个沸沸扬扬。
沈家一连多少日都抬不起头,没想到自己面前这个小少爷对他姐私奔这事反倒没什么微词,看上去还挺仗义执言的。
或许知道什么内幕也说不定。
单茸定了定神,忽然顿住脚步,拉着沈筝问道:“你阿姐离开前,有没有同你说过别的?”
沈筝被扯了一把,差点摔个趔趄,不过见单茸这样关心他家阿姐的事,也起了几分坏心眼,张口就是:“有啊,你想知道?”
想。
单茸疯狂点头。
想得不得了,可是关乎救命之事的想。
“别光想啊,得付出点实际行动……这样吧,你今日下了学,陪我替几场蹴鞠,哄得小爷尽兴了,便什么都告诉你。”
单茸见沈筝笑得肆意,却是半点没有被他迷惑住,手上毫不留情地一拧:“你这叫趁火打劫!”
沈被拧得一跳,赶紧缩到旁边去,面上带着几分委屈,半点不退让道:“这叫什么趁火打劫,这叫各取所需!况且你还能不问呢,小爷我又没有强求你。”
说罢,他连连搓了搓被单茸拧过的地方,想必是受了内伤。
他细皮嫩肉的,想必是红了好大一片。
不过沈筝的话也有几分道理,不就是舍命陪君子。
单茸咬了咬牙,为了情报,也算是豁出去了。她恶狠狠道:“放学别走。”
拥缚礼取了单茸的书进学堂时,看见的正好就是二人笑闹成一团的模样。
他心里莫名有些发紧,握着书脊的手也用了几分力,见单茸看过来,又装出一副春风和煦的模样,将书放在了单茸的手边。
做完这些,拥缚礼又试探着问道:“阿姐方才同沈筝都聊了些什么?”
单茸正在气头上,哪管得着拥缚礼现在的小脾气。
她一想到自己好不容易散了学还要为了沈二小姐的事,同沈筝在她不擅长的蹴鞠上虚与委蛇,心里就有些烦躁。
纨绔子弟,学些什么不好,偏偏要在这使力的琐事上费劲。
单茸面无表情,说:“今日下学后不必等我,我有些事要同沈筝讲,你知道他这人唯爱蹴鞠的,就当我去球场上放松放松吧。”
拥缚礼心说你这表情可不像是去放松的,倒颇有几分视死如归的壮烈感。
见单茸当真是不想同沈筝来往,又不得不拉下面子和他说话的架势,拥缚礼心里微微松了口气,附和道:“活动活动也是好的,既如此,还是我陪阿姐一起去吧。”
单茸正想着自己一个人怕是不够沈筝玩的,既然拥缚礼主动送上门来,那可不怪她利用利用反派的身体素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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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暮斜阳时,蹴鞠场上还有不少身影。
与大多球赛上的场景相差无二。
一方志得意满,一方垂头丧气,转眼间又是一筹进球。
得胜那方欢喜雀跃,输球的恨不得原地消失,半点不想再在场上丢脸。
沈筝比较倒霉,不仅要直面丢脸,还要直面对面的冷嘲热讽。几个半大少年抱着刚踢进的蹴鞠,簇拥着胜者,嘲道:“沈筝,你行不行啊!不行赶紧回家吧,一会儿输了可没地哭喽!”
“总得让我歇歇吧!看我调整调整状态,定要把你么踢得满地找牙!”沈筝怒斥道。
那几个少年不仅没被吓着,反倒是笑得更起劲了,看得旁边观战的单茸一阵啧啧。
知道沈小少爷菜,没想到还真是又菜又爱玩。
沈筝走到单茸面前时,整个人如同霜打了的茄子一般,低声抱怨:“我昨日还连赢他们好几场呢,怎么今日还学会找外援了……”
被当作外援找来的单茸有些无奈,“我替你上不就行了?”
沈筝找她来,无非是看着她前几日发挥出色,和对面队伍抱的是同样心思,哪知临到上场了,反而生出些大男子气概,好说歹说也不想单茸帮他赢回一局。
不过如今输急眼了,也顾不上什么面子不面子的了,沈筝点了点头,正想说让单茸换了衣服就来,没想到反而是一旁坐着的拥缚礼先起了身,道:“还是我先来吧,让阿姐再坐坐。”
单茸本能地皱了皱眉:“你大病初愈,还不到能经得起耗气血的时候,添什么乱?”
拥缚礼一双笑眼看进单茸心里,低声问道:“阿姐不信我吗?”
单茸心道这哪是什么我信不信的时候,分明是我该问你行不行。
旁边的沈筝哪懂他们之间的弯弯绕绕,眼见着有人主动站起来帮他,干脆凑上来看热闹似的怂恿道:“拥公子平日里作策论厉害,不知道在蹴鞠场上可还是一样运筹帷幄?好歹让大家见识见识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