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茸一时间有些下不来台,看着拥缚礼那双委屈巴巴的眼睛,当真反思了一瞬,自己说话的语气是不是太重了。
眼前的人怎么看都只是个十几岁的少年,自幼寄人篱下,到哪都得看人脸色。
说到底现在的拥缚礼什么都没有做,或许都是因为自己因为原书的关系,从而对他产生了很多偏见,又或许他根本没有自己想象中那么铁石心肠,拥有诸多城府算计。
更何况还长得好看,一双眼无端这么看着单茸,完全是恃靓行凶……
啊呸!
简直是色迷心窍了,她怎么可能有这么荒唐的想法!
单茸摇了摇头,将那些不切实际的念头统统甩出了脑海,随后暗暗打了个寒噤。
她忽然反应过来,或许原主也正是被这样一次次的欺骗和试探,从而放下了心中的戒备,最后落得那样的下场。
她在脑海中反复想了几次原主的结局,这才找回了自己一贯面对拥缚礼的态度。
单茸看了一眼远去的马车,状似不经意地提起:“你又是从哪里回来?”
没想到这并未缓和二人之间的气氛,反倒是令拥缚礼不咸不淡地收起了方才那副可怜巴巴的样子。
单茸有些不解地看过去,拥缚礼什么也没说,发觉单茸在看他之后,转头将视线扯开了。
单茸:?
闹什么别扭。
“想来阿姐是当真不关心我了,”拥缚礼道,“否则怎么会问出这样的话?”
单茸一时间百口莫辩,心里盘算着难道自己遗漏了什么重要的剧情点,可在脑海中搜寻了半晌,也没能想到自己到底错过了什么。
眼看着拥缚礼眼中的失落之色如潮水般涌来,沉寂多日的系统电子音恨铁不成钢地响起。
系统:[你糊涂啊,他昨天不是才跟你说了他要去学堂吗?还是你爹要送他去的,而且你也在场啊!]
单茸一凛:[苍了天了,咱们俩这才是真正久别重逢啊我亲爱的系统。]
饶是见多识广,同时了解单茸是个什么德行的系统,此时此刻也不由得哽了一下。
系统:[……这是重点?]
单茸想了想昨天用晚膳的时候,拥缚礼好像是和单逢时提过,自己接下来要去个什么学堂。
但在系统面前,她向来是死鸭子嘴硬:[这不是光想着细作的事,哪有心思认真听他要背上小书包啊?]
系统毫不客气:[那倒是也没见你把细作的事处理明白。]
这话说出来,单茸就有点不爱听了。
明晃晃的阴阳怪气实在太过分,她忍了又忍,还是没忍住:[到底怪谁啊?!为什么那个时候女主会出现啊!]
系统沉默了一瞬,单茸再听它开口,总觉得有点心虚:[确实是不该有的。]
嗯?
不该有那你怪我没把剧情走完整?!
系统紧接着道:[可能这就是传说中的不可抗力吧,哪怕你有那什么福泽锦鲤体也是没有办法的,加油哦宿主。]
到底谁将被不可抗力,又是谁想加油啊?!
天杀的拥缚礼!
单茸和系统聊得一脑门的火,转头还要应付面前的“罪魁祸首”。
电光火石之间,她确实想起了昨天被她忽略的剧情。
俗话说人生来就是要吃苦的,而唯有开悟,才能知道自己这一生究竟要吃多少苦。
单逢时见拥缚礼成日里待在府中也不是个事,思来想去,还是琢磨着让他去学堂增长些见闻。
相爷要为养子挑学堂和老师,自然不是为了将他培养成碌碌之辈,更何况如今的拥缚礼耐得住性子,若是好好培养,将来必然能出人头地,在官场上纵横捭阖。
京都学塾,无非就那么几处出名,所设之人也绝非沽名钓誉,最负盛名的学堂,便是有当今圣上亲笔题字的裕文堂,已然算是半个官学了。
按原主的家世来看,单茸现在也应该在裕文堂中念书,只是对一个常年因病被拘在府上的大小姐而言,在书塾里读那些之乎者也的大道理,也无非是给自己另换了一座牢笼罢了。
单茸的目光不动神色地从拥缚礼身上收回来,假装若无其事地说:“想起来了,你如今是有书念的人,自然不可能像往日那样神出鬼没。”
她故意挑着冷嘲热讽的语气答了拥缚礼的话。
只是不知道这小子心里打着什么样的主意,听了单茸的话,反而还笑了笑,脸色也好看了些。
单茸:……这还能让我发挥什么?
她冷淡道:“该回府了,还不跟上。”
说罢,转身就走,看上去半点不在乎拥缚礼到底跟没跟在她身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