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嗑。
掌柜端着一碟瓜子送到单茸他们所在的雅间时,寂无峰总觉得自己浑身有蚂蚁在爬,脸色绷得像是被单茸强带来受辱的一般,惹得掌柜多打量了他几眼。
不难看出,两个人之间是那位年纪更小一些的女子做主,至于二人的身份,他不便多猜。
这样面生又出手阔绰的主顾,显然不是他能随意打听攀谈的对象。
掌柜琢磨片刻,还是对着单茸恭谨问道:“小姐还有什么吩咐吗?”
单茸抓了把瓜子,漫不经心地说:“叫玉芽儿来,有人说她琴弹得不错,我今日倒是要亲耳听听。”
掌柜抹了一把额头的虚汗,这怎么像是来捉奸的?他赔笑:“不巧了,玉芽儿她娘病了,她说是要明日才回来……要不小姐换个姑娘?保管跟玉芽儿弹的一样好!”
单茸摆出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挥手打发了还想说些什么的掌柜。
待掌柜一出了雅间,寂无峰的眉便皱了起来,“你到底是哪里学的这副作派?”
单茸赶紧将瓜子放下,拍干净手心,恨不得立刻起誓,“等等你听我狡……解释!这掌柜每日见那么多客人,定然十分势力,倘若不给他点甜头,怕是见不到那位姑娘了!”
寂无峰叹了口气,神色无奈地说:“既然那位姑娘今日不在,那我们是不是该走了?”
单茸头点得像小鸡啄米:“走走走,无峰哥哥我们马上走!”
寂无峰得了答复,干脆利落地敛袍起身,脚步没有丝毫停顿地下了楼。
单茸连忙提着裙子撵上去,小心翼翼地看着寂无峰的脸,对方面沉如水,显然是真动了气。
她越是打量,越是觉得自己委屈。
说到底,自己还不是为了帮寂无峰找到细作。
只要他和玉芽儿见上一面,定然就能察觉出对方的不对劲,这样一来,未来的他也不必面对国破家亡的痛苦。
他怎么就不懂我一片苦心呢!
单茸悲愤地想。
一直到了第二日,两个人都不曾说过一句话。
单逢时今日公务繁忙,也不曾为单茸和寂无峰调解一番,在他看来,两个孩子只不过是恢复了四年前的相处状态,又或许是吵了几句嘴,孩子嘛,这也正常。
他走后,单茸还是鼓起勇气,瓮声瓮气对寂无峰道:“无峰哥哥,今日能不能……”
寂无峰无情地摇了摇头。
他握住单茸拉着自己的手,将它放回单茸身侧,目光颇有几分认真,看上去是软硬不吃,今日绝对不会遂了单茸的意,“小茸儿,我只希望你开心幸福,因而贪玩一些也没什么。只是那样声色犬马的地方,到底是不希望你再去的。”
单茸一腔真心憋在胸腔里,最后也只能蚊虫般细语抱怨,“我又不是去喝酒的,都说了是为了漂亮姐姐……”
“随你吧,”寂无峰叹了口气,对她这副油盐不进的模样反倒更熟悉一些,“我今日还有要事,便不陪你胡闹了。若你要出门,记得带上春华,否则我和单伯父都不会放心的。”
单茸看见他第一次没有哄着自己,一时间生出了几分逆反心理。
对着寂无峰毫不留情离开的背影,她不服气地喊道:“你不去便算了,我自己去也是去!”
对方回头走得决绝,单茸一时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身边的小厮小心翼翼地观察着大小姐的脸色:“那、那小姐,咱们还去吗?”
单茸咬碎一口银牙,看了看酒居的方向,又看了看寂无峰的背影,恶狠狠道:“去,怎么不去!”
小厮不像寂无峰那般没眼力见,自然是赶紧为单茸搬来脚凳,托着她上了马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