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还有机会活下去吗?”赵义看着齐斯:“我不想变成怪物的寄生体啊,如果没办法的话,我还不如在那之前自我了断的好。”
齐斯想了想:“分两组,汪南和陆杰去老人那边,严穗赵义和我去陆甲家。”
陆甲家与昨天赵义离开的时候没任何差别。
他带头来到中央的堂屋门口,伸手推开了虚掩的门。
齐斯目光直勾勾望进去,只见满屋皆是鼓动的血肉。
“……就是这样。”赵义盯着那一片猩红,对他说:“昨天我看见的就是这个,但是很快就变回去了。”
严穗站在一旁,手里不停捻动着佛珠,眼前是一间再正常不过的堂屋。
她无从得知二人究竟看见了什么,只能从直播间刷得飞快的弹幕中想象到那房中该是多么血腥恐怖的场面。
可明明是如此诡异危险的地方,齐斯却向前走了两步,一只脚甚至踩在了门槛上。
赵义伸手想拦,好在及时想起了自己身上的“传染病”,动作一顿,开口道:“你可别再往里走了啊。”
齐斯摇头:“不会。”
只是在门外无法将整个屋内的全貌尽收眼底,两侧都被血肉筑成的墙面给挡住了,只能稍微把头探进去一些才能看到。
赵义这才松了口气,和严穗保持距离站在后面,看见齐斯微微转头望向右侧角落。
下一秒,那个说不会进去的疯子却一脚踏入了房中。
赵义连忙大喊:“齐斯?!”
话音未落,却眼前一花,布满血肉的房间转瞬变成了一间普通的堂屋。
而这间房里……根本没有齐斯的踪影。
两人在门口沉默了片刻,赵义才咬着牙说道:“这家伙是真气人啊。”
“他应该不会有事吧?”严穗捻动佛珠的速度越来越快,珠子碰撞的清脆响声仿佛将她紧张忐忑的心情全部具象化。
赵义眯了眯眼,死盯着眼前悄然无声的房屋,沉声道:“不会的。”
此刻,齐斯正置身于一间由血肉与骨骼筑成的阴暗房间中。
脚下绵软的大片血肉时不时鼓动一下,让他感觉自己仿佛站在海浪中的船头上似的颠簸不止。
他慢慢稳住身体,才一步步小心翼翼地走向房间右侧。
——在靠近肉墙的右侧角落里有一块模糊不清的黑影。
黑影范围仅有一个西瓜大小,悬空在一人高的位置,看上去像是一颗被细线吊起来的人头。
丁仁的奶奶说过一句:【徒弟在盒子里】
所以他想这很有可能就是其中之一。
很快齐斯便靠近了那片黑影,眼睛逐渐适应昏暗的光线后,果不其然模模糊糊的看见了一颗人头。
由于光线太差他无法完全看清楚,只大概看出人头上布满卷曲浓密的头发和胡子,把大半张脸遮挡得严严实实。
但这颗人头并不是被什么细线悬挂在这里的——而是自己漂浮在半空中。
齐斯直接伸手抓住一把头发,微微一用力,就将那颗脑袋拿过来提在了自己手里。
他转过身朝门口走了两步,终于看清了人头的面目——
露出来的所有皮肤都被晒得黝黑,浓黑粗长的眉毛和头发融为一体,双目紧闭。胡子底下露出了一部分干涩起皮的嘴唇,仿佛很久都没有喝过一口水。
这人看上去是在完全没有感到痛苦的情况下被砍下了头,面部表情十分安详平静,如果不是只剩下一颗脑袋,看上去完全就只是睡着了的样子。
怪异的是,他的脖子处并没有流血。
齐斯把脑袋翻转过来,能清清楚楚的看见脖子上肉、骨骼,以及每一根血管。
那些血管都是干干净净的空管子,里面连一丁点儿的血液都没有。
仿佛在他死之前,就被吸干了浑身上下的每一滴血。
齐斯没有深入研究,提着顶部的头发将人头重新转过来,打算出去再说。
可就在这一刻,那双紧闭的眼睛竟唰的一下睁开了!
猝不及防之下,齐斯动作顿在那里,刚好与对方进行了一个长达数秒的对视。
那双怨毒阴冷的眼睛死死地盯在齐斯脸上,好像彼此间有什么深仇大怨。
[操,我刚端着碗在吃饭,这玩意儿突然睁眼,吓得我手一抖饭全倒在腿上了!死人头,你他妈赔我饭!]
[这就不得不说齐斯心态有多稳了,这特么手都没松开,到现在还抓着人头发呢!]
[岂止啊……他还冲它笑呢]
直播画面中,齐斯与人头对视着,慢慢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对它说:“你好啊,大胡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