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宫内顽强抵抗的御林军在三只军队的围剿下,守卫的范围越来越小,最后竟被逼到了持着剑一步步向后退,哆嗦着靠在紧闭的寝殿大门上。
几十名御林军身负重伤,仍硬撑着身子视死如归地捍卫着这最后一道防线。只是与数量庞大的诸多叛军比起来,着实有些可怜可笑。
秦云息重重踩在一名奄奄一息的御林军的伤口上,笑着用脚用力碾着,不过一顺,脚下的御林军喘息地闭了气。
秦云息一脚将脚下的尸体踹出了几丈远,凶煞的眼神饶有兴趣盯着毫无反应的殿门。
远远望去,寝宫内部幽幽烛火跳动着,映射出窗上精致的木制雕花,其余的一切在窗花的遮掩下,看不清半点人影,寂静得并无声响。
秦云息见状眼中恨意一闪而过,他用手碾过脸上溅上去的血迹,格外开怀地笑出了声来,笑得眼泪都快掉出来了。
秦云澜紧随其后,踏过遍地尸首,静静地站在寝殿不远处。耳旁秦云息发疯般的笑声盘旋缠绕着,她眨了眨眼,望着沾满鲜血的手,不知为何眼也红了。
一只温热的小手轻轻搭在她的手上,关节微屈轻轻挠着她的掌心,像只小猫眨巴着眼歪头安抚着她。
秦云澜垂眸温柔地朝被她护在怀里的宋知蕴一笑,再一次抬头时,眼中最后的一丝感慨悄无声息消融尽了,布满森然的杀意。
秦云息笑够了,扬起手上还滴着血的长剑,凶煞地朝寝殿内大喊道:“父皇,您不会以为待在里面就会平安无事了吧。”
“父皇,儿臣是您的息儿啊,您难道不想见见你的息儿吗?您说过您是最爱儿臣的。”似乎想起了什么,秦云息脸上竟露出一抹委屈,他软下了声音,似撒娇般朝寝宫大喊着。
只是,呼啸的风声下,阴柔沙哑的声音,浑身浴血似笑似悲的脸,竟显得更加诡异了。
宋知蕴见状不由抖了抖,浑身上下起了鸡皮疙瘩,她又瞄了眼似乎在抹泪,眼中却满是笑意的秦云息,摇了摇头,这个秦云息果然精神不太正常,做出什么她也不会觉得意外。
三只军队交汇在寝宫门前,满脸警惕地望着身旁的敌人,秦云息就在众军面前,众目睽睽之下,诡异地演完了这出好戏。
细微的嘎吱声自寝宫响起,所有人的目光皆汇集在了那扇缓缓打开的殿门上。
迎面走出来一个年迈的太监,他瞧着黑压压拥簇在殿前,手持兵刃杀气腾腾的士兵,面色并没有一丝的变化。
他浮尘一甩,脸颊如一朵菊花般绽放出一个绚烂的笑容,恭敬地对正前方的三位主事人行了个礼,尖声道:“老奴参见二殿下,三殿下和诸位将军。两位殿下万安。不知两位殿下深夜来访所为何事?”
“老东西,别装傻了。本王想干什么你还不清楚吗?非得把刀架你脖子上你才肯下旨是吗?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秦云息手上的剑指着太监的鼻子,狠戾的怒骂声在空旷的殿前不断回荡着,并着重在老东西这三个字上加重语音,不知是在骂眼前的太监还是在骂缩在殿里不敢出来的皇帝。
秦云澜淡淡一笑,垂头把玩着手中那把沾着血的剑,凌厉的寒光不断在太监面前晃悠着。
太监见事态无法回转,脸上的笑容终于淡了下去,他浑浊的眼神来回扫着眼前的两位皇嗣,略带深意道:“陛下说了,皇位只有一个。”
殿内啪地一下再次关上。寝宫里依然没有动静,只是那殿内的烛火似乎黯淡了点。
秦云澜愣了一下,顿时明白她亲爱的父皇是什么意思,嗤笑一声,两人煞气的目光在空中交汇着,下一秒,秦云息缰绳一甩,凌厉的剑锋朝秦云澜腹部砍去。
宋知蕴只觉一股巨力将她整个人化作一道弧线抛向远处,她还未来得及尖叫,下一秒,她就被早在一旁接应的叶筝给揽在怀里。
明荃率兵朝一旁的敌人杀去,留下了一道绝对安全的防线。
秦云息瞥了眼被死死护着的宋知蕴,轻笑一声,原本捅向宋知蕴方向的剑轨迹一改,狠戾地朝秦云澜脖颈处砍去,几乎同一时间,秦云澜向后一仰,自下接过秦云息划破天际的一剑。
刺耳的金属碰撞声袭来,黑夜中,两人相接的剑火光四溅,秦云息手上青筋暴起,涨红着脖子持剑用力向秦云澜脖子压去。
秦云澜也不相上下,拿剑抵着。两人就这一个动作僵持了许久。
灼热急促的呼吸喷出,黏腻地互相喷在两人的脸庞,两人几乎面贴着面,连鼻尖都仅有一尺之遥。
秦云澜厌恶地皱了皱鼻子,秦云息见状,舔了舔嘴角的血迹,故意将嘴凑到秦云澜耳边,低声喃喃道:“三皇妹,连谋反都要带着你那小东西,不怕刀剑无眼死在战场上吗?到时候你就算再发疯也找不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