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武威城里的大将设宴邀请了她几次,都被她拒绝了。唯有这一次她答应出席。现在这安排是来给她个下马威,还是在侮辱她啊。
华筝不在意地举起酒杯又饮了一杯,望着渐渐荒唐的局面,轻轻摇了摇头,待她砍下他们的头颅,挂在城楼示众之时,就知道到底是谁侮辱谁了。
大将的脸颊被酒意染得熏红,眼神中罕见地出现了几分迷离。他醉醺醺地举起酒杯凌空对着华筝扬了扬。华筝难得给了他个好脸色,笑眯眯回了个礼。而后幽幽望着大将通红的脖颈处。
他的运气实在不好。本来她还打算再等着时候,待到外族大军进攻武威城,这主帅吃了几个败仗之后,再夺取兵权,更加名正言顺些。
没想到这些将领还真是不做人,闭守城门不顾百姓的死活。边境形势如今如此的凶险。她已经没有精力再跟他们玩游戏了,直接通通上西天去吧。
大将踉跄地站了起来,向一旁脱着衣服扭动身子跳舞的众将领走去。他迷离的眼眸里偶而瞥过一道银光,脑袋还未反应过来,在战场上千磨万击的身体便凭着敏锐的直觉下意识往后一躲。
一道长枪险而又险地从大将面前扫过,刀锋一转划过了另一位将领的头颅。血肉喷溅之下,只听咚地一声巨响,一个头颅砸落在地,滚落到大将的脚边,还保持着生前色欲熏心的那个表情。
大将瞪大了双眼,浑身抽搐地一抖,马上朝主座奔去,边跑边朝营帐外嘶吼道:“敌袭,敌袭。来人,快给本将军来人。杀了她。”
随着主将的那声嘶吼,那群醉醺醺的将领这才有了丝清醒,意识到发生了什么事。营帐内顿时乱成了一锅粥,将领们纷纷抱头乱窜,拿着椅子桌子遮挡着,偶有酒壮人胆的竟徒手上前打算撕了华筝,而后倒在了血泊之下。
华筝持着长枪宛若逛自家后花园般慢悠悠晃着,闲情雅致般随意甩着枪杀几个人。一时间营帐内尖叫声嘶吼声交织在一起。
华筝踩在血泊之上,弯了弯唇角,瞧见他们四处乱窜,眼看着就要掀起帘幕逃出营帐,她也不拦着。
几位将领踉跄地双手双脚并用,眼看着就要抵达营帐,即将逃出生计之时。掀开帘幕,月光悄然洒进营帐,照射在他们脸上如释重负的笑容上。
点点微光之下,几个身披盔甲,手持长剑的侍卫朝营帐内奔去。将士们笑着迎接救世主,朝士兵走去。下一秒,只听几声利刃刺入血肉的声音,他们难以置信瞪大了双眼,倒在了营帐门口。
华筝摆了摆手,士兵悄声退下。她瞧着眼前四处逃窜的将士们的神情从喜悦变成了绝望。心情颇为愉悦地眉笑眼开,喃喃道:
“从谁先开始呢”她歪了歪头思索了片刻,而后把目光锁定在了趴在座上,眼看着已经拿到武器,正努力降低自己存在感的大将身上,“就你吧。”
话音刚落,她挥舞着长枪直刺大将的胸膛。大将摇摇晃晃地朝一旁扑去。劲风之下,木桌噼里啪啦碎成了几块。刺入大将的骨肉。
还未等他喘息片刻,华筝抡起胳膊,长枪向他猛烈地劈去,伴随着一声沉闷的撞击,大将竟直接撞碎几张桌子,飞出了几丈。
无数东西坠落下,他重重摔落在地,几乎听见自己骨骼破碎的嘎吱声响。他口中溢出鲜血。挣扎着想要爬起,咬牙咧嘴却始终爬不起来。
她拿着长枪一步步走向不断挣扎的大将,扬起长枪轻轻挥舞着,侮辱般拍了拍大将的脸庞,如恶魔般轻声呢喃着:“睁大眼睛看清楚杀你的人是谁。本宫名华筝,记得到阎王殿那报上本宫的大名。”
而后帅气地甩了个剑花,锐利的枪刃直指大将的脖颈,一时间寒光四起,锋芒毕露。她沉稳的声音在整个营帐内回荡着,高扬道:“身为武威城主帅,镇守边境的大将。竟不顾边境众百姓的安危,封锁城门,贪图享乐,玩忽职守。桩桩件件,罄竹难书。”
“天不收你,本宫来收。清吏皆猝,本宫来审。现判决其斩首示众,以儆效尤。”
锋利的刀刃狠狠刺进大将的脖颈之处,一时血肉四溅。大将脖颈之处的血越流越多,脑中不断嗡嗡作响。眼眸里的景象越来越模糊,糊到只看见华筝的轮廓。
他似乎清醒了几分,在迷离之时愣愣望着华筝,又仿佛不是在望她,而是透过她看见了谁的影子。他似感慨地喃喃道:“若你是男儿,说不定这天下就有救了。”
“本宫就算是女子,也一样能救这天下。”在他生命的最后一刻,一个铿锵有力的声音窜进了他的耳里。他闭上了眼睛,不知何时弯起了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