吏部侍郎脖子一冷,咽了口口水,肩膀一缩,心虚躲避着叶筝的眼神。
底下众多臣子哪里有领会到两人的意思。两方党羽你一言我一句犹如泼妇骂街般打了起来。
“报,皇宫宝库忽而失火,御林军统领率兵救火,现已扑灭。但统领不幸身亡,麾下将领壮烈牺牲不在少数。”身着盔甲满脸灰烬的士兵慌忙跪倒在地,于殿上汇报道。
“什么?”一身尖锐的嗓音划破了原本嘈杂的时空,陈公公震惊听着这突如其来的消息。
那么偏远的宝库岂会失火?还有他费尽心思安插的统领没死在叛乱中,反而死在救火上了?
太傅叶筝望着浑身布满灰烬的士兵,上前一步沉声问道:“可有抓到纵火中人?”
“并未。我们抵达之时,现场只有熊熊烈火,并无他人。统领带人闯进火场,欲拯救里头的文物,但横梁倒塌,堵住了出口,他们就再也没有出来了。”
陈公公尖锐的指甲死死扣进了肉里,几乎对着士兵咆哮道:“查,给杂家查。看看是谁有如此胆量伤害陛下的肱股之臣。”
话虽如此说着,但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叶筝和许岱。
你们居然对御林军下手,实在是大逆不道。是想要谋反吗?
许岱正义凛然毫不心虚与陈公公对视着,叶筝则挑衅地对陈公公一笑。
有证据吗?没有就不要乱讲。先抓到凶手再说吧。
他们之所以如此忌惮陈公公不就是因为他们是文臣,手上虽握着文官,但并无兵权。
而这御林军统领乃是陈公公的人。他们要除掉陈公公自然要先断了他这皇宫里的军权。
先除他根基,再进行围猎。
挑拨离间又如何?现在许岱和她的目的一样。他逃不了的。
宋知蕴面无表情地站立在一众害怕恐惧的太监婢女的中间,生无可恋。
谁能想到,这最偏远的宝库居然有失火的一天。谁能想到他们现在居然被当成嫌疑犯被囚在房里。
她只不过照例窝在室内温书,只见一阵兵械摩擦的声音,为首的士兵破门而入二话不说便把刀架在了她的脖子上。压着她往这里带,她满脸茫然地望着屋内一众熟悉的同僚,缓缓打出来个问号。
在其中几人断断续续的哭诉中,她勉强拼凑出了事情的经过。
宝库内一间偏远的房屋失火,统领萧驰之立马派人灭火,经过层层上报之后,恰逢御林军统领涉猎归来,他立即前来支援,并且率人进入火场,而后他连带着几位统领就被烧死在了这火场,无人生还。
至于是烧死的,还是在火场里被人暗算的就无从而知了。毕竟从火场抢救出来的尸体都已经烧成了一片乌黑的。若不是凭借这盔甲,都认不出人脸来了。
如此大案,他们这些看守宝库的女官太监岂能逃脱干净。
况且这纵火中人定然是在她们之中啊。她先前还疑惑这宝库的大殿之内何时多了几件她先前从未见过的文物,她还以为是近几日温书记忆出现了混乱。原本是从那殿里提前转移过来的。
能熟悉宝库内的路线,找到一间如此偏僻几乎无人问津的存放文物的地方,而后对其横梁做手脚,还能转移文物使其在短时间内不被发现,这不是他们中的人还能是谁啊。
要不是她十分清楚自己的记忆,她都快怀疑是她为了抱上大腿,铤而走险干得了。
她这是造了什么孽啊,身处偏远的宝库还能被卷进这党羽之争当中。
她是想借此东风离开这宝库,但没想进入这风眼里啊。
虽然不知道这位倒霉的御林军统领是谁的人,但若她猜测没错的话,十有八九是那陈公公的人。
毕竟这御林军保卫这皇城的安全,是独属于皇家的权力。而这皇宫现在被陈公公所把守着。想来他是不会把自己的安全交到别人的手上,容忍御林军统领是别人的人。
那此次对他出手的人就是丞相和太傅两人之中的一人了。或者两人都出手了。
宋知蕴摸了摸下巴,缩在潮湿的角落里,耳旁传来阵阵抽泣的哭声和委屈的喊冤声。她抬眸望向窗外的蓝天。
她该怎么做呢?现在这种情况得尽快站队,她还没有摇摆不定左右逢源的权力。先把自己从这件事里摘出去再说。
现在那三人正打得不可开交,依她之见,陈公公怕是棋差一步,斗不过那两个老狐狸。
他就先pass了,而她在小世界里交到的新朋友许泽兰竟然是当朝丞相许岱之孙,许家的继承人。
所以她选太傅叶筝。倒不是多么清高,不愿意借她的势。纯粹是为了保命。毕竟许家不杀她,还有个叶筝看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