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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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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少爷,您不仔细看看合同的内容吗?”

出于职业素养,管家站在一旁忍不住提醒东方渊。

“谢谢您的提醒,但不用仔细看了,我相信东方夫人。”东方渊合上合同,转身交给管家,彬彬有礼道,“顺便,管家先生,请您帮忙转达一句话,感谢夫人的栽培。”

管家接过那本不薄的合同,听清转达的话时,脑内的沾沾自喜催动着恐惧开了一枪,神魂恍若被命中,冷汗争先恐后沁出皮肤。

东方渊利落地合上签字笔,随意一掷,签字笔在空中划出一条优美弧线,稳稳进入笔筒里,发出“咚"的一声。

听到那声轻轻的闷响,东方渊瞧了一眼自己的手掌,浅浅一笑,暗忖自己投壶的手艺看来还没生疏多少。

听着电话另一端逐渐热起来的场子,东方渊摇头失笑,起身径直向门外走。

管家被他笑得心下一惊,有些慌地挽留:“大少爷,您不留下吃晚饭吗?”

东方渊只摆摆手,毫不犹豫地走出了客厅门口。

管家心里放松下来,又颇为感慨地轻轻叹息一声。

将近十年的养育终究敌不过家族利益四个字。所谓的大少爷也不过是这四个字的守夜人。

可是,像大少爷这样的怪物,哪个家族会不有所忌惮呢?

叹息归叹息,合同还是要交给夫人的。

管家正要回身将合同转交给夫人,不料,东方渊去而复返,推开一隙,探头进来道:

“管家先生,转告贾阿姨一声,以后晚饭都不用再准备我那份了。”

讲完,东方渊和管家挥挥手,咧开嘴角,笑了一下就离开了。

一改往日的浅淡,他笑得柔软又开心,一如多年前走失那次一样。

管家恍惚了许久,再回身,才发现东方夫人已经走出了客厅隔间的珠帘之后,忙递上那本合同,支支吾吾:“夫人,这……”

东方夫人捋了一下鬓边乌发,接过合同,瞥了两眼封面,有些不耐:“不用管他,耍少爷脾气罢了。”

管家得了答案,觑了一眼这位雍容华贵的夫人脸色,小心地问:“那,贾阿姨那边……”

东方夫人将合同递给跟在身后的菲佣,转头嘱咐完她收好,又回头答管家的问题:“不用转告他那句耍脾气的话。”

“是。”管家应了声,转而又问,“那,二少爷问起来……”

东方夫人垂眸思忖了一会儿,叹息一声,“到时候小透真问起来,你就教他来问我。”

“是,夫人。”管家应完声,转身欲走。

见管家要走,东方夫人突然想起另一件事,叫住了管家:“另外,今晚林小姐会来,你告诉贾阿姨多准备些她爱吃的菜。”

“好的,夫人。”

应完声,管家就退出了客厅。

等到管家走出去,东方夫人盯了一会儿东方渊坐过的沙发,暗叹:“这孩子怎么越长大越不懂事呢?”

……

深渊大厦,顶层办公室。

一身黑色正装的青年正冷脸蹙眉在看文件。

听见脚步声,他抬开眼,瞟了一眼正不紧不慢走进来的青年,心里有些纳闷。

东方渊怎么又折回来了?莫非……

丢落了什么东西在办公室?

待东方渊走近了,李莲华从成堆的文件中抬头,先声夺人:“是丢落了什么东西吗?”

东方渊自如地坐到办公桌前的转椅上,摇摇头,“三哥,我想用一下渊溯仪。”

“你等一下,我给你拿钥匙。”李莲华点点头,起身走向办公桌后空荡荡的档案柜,“不过,你怎么想起来要用这个?是出什么事了吗?”

东方渊盯着办公桌桌垫上的红莲出神,随口回答:“出什么事谈不上。我想查一下蓟大是不是真的有鬼。”

李莲华按下密码,柜门洞开,里面布满了0和1组成的流动数据。

“蓟大?”李莲华立时挑眉,讶然地侧头瞟了他一眼,又回头找钥匙,“蓟大不可能闹鬼啊。就闻景和那个最大的‘鬼’守在那儿,哪个鬼还敢去啊?”

东方渊垂眸默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或许不是鬼,而是人。”

“人?如果是人,那就难说了。”

借助架在鼻梁上的眼镜,李莲华找到了渊溯仪的钥匙数据,把它拉出数据流。

顷刻之间,那些流动的数据就抱团凝聚成了一把半月形的水晶钥匙。

李莲华关上柜门,快走几步,把钥匙递到了东方渊手边,“来,钥匙给你,用完记得还回来。”

“谢谢三哥。”东方渊捏着钥匙摩挲了两下边缘,卷进手掌里,浅笑着起身,又毕恭毕敬地躬身道谢,“我一定早用早还。”

“赶紧去吧。”李莲华怕他当场鞠三个躬以示谢意,忙招手催促他快去。

听完李莲华的催促,东方渊当即一走出门,就瞧见了一身黑色正装的青年站在一旁。

那青年大概没料到会有人从办公室里出来,神色微讶,还没来得及收起的冷峻表情有了一丝松动,悄悄撤了一小步,侧身让要出来的人走出来。

东方渊当然认识这人,乖巧颔首道:“四哥。”

“嗯。”孙云战颔首应声,抬手指了指里面,低声问,“他在里面吧?”

东方渊重重一点头,走出来给对方让开了路,见人走进办公室关紧了门,背身过去无声失笑。

盛放渊溯仪的云中楼阁并不算远,进入传送室后只消片刻就可抵达。可传送室在深渊大厦顶层的另一端,恰好和办公室方向相反。

蓝牙耳机里热烈的和声不见了,只余下闻景和缥缈的清唱声,像CD机上罩了层轻纱。

不知为何,偶尔甚至能听见一点回声,似乎闻景和换到了一个空旷安静的地方,在自顾自地拨弦歌唱。

闻景和之前给东方渊发过消息,教他不要出声,他也不好出声问点什么。

压抑低沉的曲子配上回声效果,听者恍若被带入一片升烟的废墟之上,作曲者想表达的绝望借着音符从心里汩汩地流淌出来,流进听众的心海,吹起一圈圈比浪花更凉的涟漪。

这大概是一首纯音乐。东方渊想。

作曲者很厉害,演奏者的处理也很巧妙。吉他本身的音色明亮,演奏者却并没有刻意压抑吉他本身音色,而是运用弹奏技巧将明亮的音色更加发挥到极点,引着听者体会到更深一层的荒凉,以及更为细腻的绝望。

这首曲子弹奏完之后,骤然响起一阵嘈杂混乱的声音,其中也不乏“快点快点”“要来不及了”之类的催促声。

大概是闻景和的舍友们突然有急事离开了宿舍。

直到鞋尖撞到坚硬的物体,东方渊才发现自己不知不觉已经到了顶层另一端的传送室。

东方渊后撤了一小步,在门上按了手指,又扫了虹膜,门锁才解开。

推开门踏进传送室又随手关上门之后,东方渊发现传送室内的大型传送阵还残存着细碎的金红色灵力光点。

想起刚刚碰到的孙云战,大概是他之前用过了。

蓝牙耳机里没再传来任何声音,东方渊以为闻景和已经默默挂断电话了。

要摘蓝牙耳机的手抬到一半,蓝牙耳机里忽然再次传来吉他的声音。

缓缓地,静谧地,是凉如水的月光在大地上流淌,流淌成银霜,流淌成雪霰,流淌成一个个宁静的月夜里,少年悄无声息的成长。

不低沉,也不高昂,不完全模糊,也不完全清晰,像一个半透明体与植物的结合体在普通地成长。平淡而又温暖,像是一首不知名的恬静小调,却吸引着东方渊继续听完它。

没有闻景和的声音,恍若只是吉他自己在发声,抚慰着东方渊心底潜藏着的难过。

东方渊低头垂眸静静听着,眼里盈了若有似无的水色,但直到曲子结束,那点水色也没溢出眼眶。

决定转让出去的东西,难过归难过,但离哭得要死要活的程度到底还是差了太多。

既然不要了,东方渊就绝不会再起心动念。

“这曲子……好听吗?”蓝牙耳机里传来闻景和的声音,模棱两可的,又带着些犹豫。

东方渊点点头,随即意识到对方看不见自己,又笑道:“很好听啊。你怎么了?怎么听上去不太自信?”

“因为刚才那首曲子是完全即兴,所以,我有些担心曲子的质量。不过,既然哥说好听,那我就有信心了。”

“听上去,你好像要发专辑啊?”

“确实该发了。再不发,我就要被约克骂偷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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