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来是父母亲着我来请瑾方阁的诸位贵客,前几日多罗夫人拜托的事情已经准备妥当。请几位巳时往藏拙院正厅一叙。”
说罢,舒窈带着鹤踪离开,雁影施礼后也退至房外听候。
方启回捏着多罗的手,“夫人,就依我的安排吧。瑾方阁已今非昔比了,我如今已筹谋停当,小丫头又有了丹羲派的关系,不必再让你牺牲了。”
多罗垂头不语,两夫妻都知对方心中所想,各自有了谋定。
方洛悯难得开口,“老头你唧唧歪歪说够没有,我还要梳洗。”
方启回看着女儿,笑着摇头带多罗离开了房间,雁影进来服侍。
雁影还没开口,就挨了方洛悯一顿训,“不许叫三小姐。”
雁影愣在当场,方洛悯接着说,“我有名有姓,瑾方阁方洛悯,你叫我方小姐就行了。”
“这……”雁影有些为难。
“我只与舒窈称姐妹,不与舒原燎、白蘅称义父母,不入你们丹羲后辈的序次,我不爱听这称呼,以后别叫了。”
“雁影明白。”
“我也不用仆从,几日后我随师父离开丹羲派,你自取了身契离开,不要再跟着我了。”
雁影扑通跪下,“请方小姐收留,我乃官奴之后,幼年就成了孤女,若不是二小姐与白蘅夫人照拂,红玉姐姐教导,学的都是侍奉他人的本事,若遣我离开,奴实在不知去何处谋生求活路。”
方洛悯抿嘴不快,颇有些嫌弃舒窈给自己派了个麻烦过来,脑袋转得飞快,“……那你先跟着我吧,学些医术,学成以后就有谋生的手段了,日后可留在我瑾方阁做女医,也可自立门户。”
雁影忽而明白为何二小姐要将她派给方洛悯了,心中感激万千,“奴谢小姐成全。”
同时间,蘅芳院里,红玉正给白蘅整理冠饰,敷面点脂。
白蘅手上把玩红玉戒指,若有所思,“贵人竟然说不必多琢磨……”
红玉替她戴上戒指,白蘅另一只手从妆奁深处取出青鸟昨晚带回的秘笺,再三看过确认后让红玉销毁。
“贵人既然早已知晓多罗的身份,那放云峰……”白蘅抚摸戒指。
红玉替主母系好珍珠腰链,回话,“今日自会分晓。”
白蘅长舒一口气,“多罗夫人既无意隐藏,我们自由她去,你只帮我盯着,今日千万不能闹出人命,舒煌和暮卷,尤其还有萨埵,都要防好了,切不可叫他们近了多罗的身。”
“红玉明白。”
主仆刚说完话,就听见舒原燎的声音在外面呼唤,“蘅儿,可好了?”
红玉前去迎门,白蘅深情款款,“夫君可用过早饭了?”
舒原燎进得门来,温柔捧起爱妻的双手,“已简单吃过了,窈儿昨日递话,我方知你今日做了大局,这不早早赶来了。”
见丈夫对自己颇为信任,白蘅心里有些泛酸,但面上不表,“这些日子我察觉瑾方阁与沉月谷似有前事牵连,且两方都在相互试探,两方人物客居我派,原本是不应该捅破这层纸的。”
“但近日沉月谷暮卷姑娘已向瑾方阁挑明了疑惑,这两方与我们的关系都匪浅,我想与其让他们互相猜忌,不如干脆做个中间人,帮他们彻底解开疑惑。”
舒原燎抚须颔首,“理应如此。昨日舒窈同我简单说了下。这些日子我忙着和方启回安排他瑾方阁在凉州各郡的医馆的部署,此前来应窈儿金兰筵的各贵客都允诺支持在各郡设立医馆。倒是累得夫人在内宅操心这些事了。”
白蘅替丈夫整理身上的玉饰,抚平衣纹褶皱,“夫君谋外,妾身安内,能助得夫君一二便是白蘅所愿。”
舒原燎攥紧夫人的手,“最近那病如何了?”
话音未落,红玉已端了药汤进来,舒原燎替白蘅取来,用羹勺搅凉,一口一口喂给夫人。
白蘅用药后轻咳嗽,这新药已经试了两天了,虽然略带花香,但口感更苦,但她觉得似乎真有效果,至少这两日,体内蛊虫似乎又蛰伏了起来,心尖不再疼痛。
“换了新药后好了许多了。医术上,洛洛确有大成,日后怕是能名动一方。”
舒原燎递过空药碗,满意点头,“方启回能得这么一个女儿继承,瑾方阁才有长远扶持的价值。此回,若方姑娘真能治好这古怪虫子,我们便没了顾虑,深宫大内那些破事,夫人也不必再忧心了。”
白蘅眼波流转,将舒原燎周身上下仔仔细细看了一遍,吩咐门外小厮,“紫玉带勾不妥,取宫主的青玉带勾来。”
夫妻相视一笑,更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