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理服人”和“以德服人”最终度化了“指点迷津”。
楼晚桥伸手拂了拂肩上落雪,垂眸看着倒了一地的人,走到闻雪驰身边:“进去看看。”
“好。”
殿中的信徒怒视着他们,但无奈这两人展现出的武力过于恐怖,敢怒不敢言。
“嚯,看来都还是很惜命的嘛。”楼晚桥轻嗤一声,低头瞧着僧人,“大师,你的心魔已消,全靠我为你指点迷津。”
他说不出话。
楼晚桥和闻雪驰一起往更里面走,她粗略扫过殿内装饰,心下有了大概想法。
她在京城中时也曾去过寺庙,但与这里的不一样。不管是供奉的佛像还是氛围都很不一样。
不似寻常寺庙的平和宁静,就连香灰味也刺鼻,就好像……混入了别的什么东西。
楼晚桥说不清楚,她对这方面没什么研究,但直觉告诉她这里很不对劲。
这座城……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闻雪驰。
外头有很凌乱的脚步声隐隐传入耳廓。
“要先撤吗?”闻雪驰征询她的意见。
楼晚桥算了算时间,觉得事有蹊跷。战斗结束得很快,按理来说就算是有人报官也不应当那么快就赶到。
除非……他们的行踪在更早之前就被人监视了。
“先不走,留下来看看。”楼晚桥加快动作,一间一间搜着里头的屋子,“你就在院子中间那棵树上守着。”
“好。”
她抓紧时间搜查,想看看能不能翻出些什么线索。照连于湘的话以及前面那些信徒、僧人的举动,这里很可疑。
未过多时,外头传来闻雪驰的信号。她走出屋子,闻雪驰恰好从树上跳下站定在身侧。
一群人浩浩荡荡从院门挤进来。
有信徒,有官兵,还有……
楼晚桥看着走在最前面那人,眸色暗了暗。
是连于湘。
她的目光像一潭很安静的死水,唇角咧得很开,声音却轻飘飘,被风一吹就散:“我说过了……整条街,都是他们的人。”
所以……她的话,一开始就不能信。
楼晚桥揉了揉眉心,在抬手几秒钟的时间内迅速想对策。
依照她和闻雪驰的武力,从这逃走应当不是什么难事。但事情没解决,她甚至还未挖掘出幽州事件的冰山一角。
真的要这么不明不白走掉吗?
以他们两个人的力量,能杀得多少人?
楼晚桥在心中盘算着,闻雪驰也上前一步摆好了战斗姿势。
她突然后退一步,面无表情对闻雪驰道:“啊,糟糕,闻兄,我好像体力不支了。”
闻雪驰缓缓转过头来,脑袋上缓缓冒出巨大的问号。
却见楼晚桥坚定点头:“体力不支,打不了了,你快跑吧。”
闻雪驰一脸不信。
但他转头面向那帮人时又换上了一副悲愤无奈的表情:“你怎么……你怎么就……唉!”
他摇头叹气,痛心疾首。
他们对面的那帮人面面相觑摸不到头脑。
楼晚桥别过脑袋,大义凛然:“你快逃吧!”
“我会回来救你的!”闻雪驰翻墙遁走。
一群人如梦初醒:“快追!!别让他跑了!这个先押回去!”
“是!”
……
风雪吹打着木门发出吱呀声,破旧的寺庙内立着一尊佛像,楼晚桥被捆在角落,有两人在旁边看守着她。
隔间屋子传来脚步声,有一群人在低声讨论些什么。
楼晚桥故作一副虚弱模样靠在墙角,实则把耳朵贴在墙面偷偷细听。
“这个月的祭品……就用他来……”
“但是……童男童女……不多了……”
“等另一个抓到……一起……”
“不放过……”
楼晚桥听得零零碎碎,但大概明白了他们在说什么。看来这里确实有问题,估摸着与江湖论剑那一块发生的事有点像,但要严重许多。
颇有一种将整座城都封闭起来的感觉。
夜幕降临,外头风声更甚。屋子内静得出奇,只有老旧的木门不断发出吱嘎吱嘎的声音。楼晚桥在夜色中睁开眼,缓缓扫过四周。
他们似乎并不在意人质的死活,只是将她关押在此处,随意丢了小半块发硬的馒头在地上。
她估算着天色,开口问:“你们打算如何处置我?”
其中一人将眼神挪到她身上,轻蔑笑一声:“算你运气好,城里刚好需要新的祭品。”
“祭品?这是要举行什么仪式吗?”
“和你说了也听不懂,外乡人。”那人很是不屑,“颐阿神会护佑我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