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是的……虽然不知道他们用了什么方法,但总归是些离奇手段。”楼晚桥低头沉思,“不过如今江湖人士汇聚一堂,有什么咱们从前没见过的功法也很正常。若是能找到知道这方面内容的人,应该会对我们很有帮助。”
琴瑟笑了笑:“打探消息这事就交给我吧。”
楼晚桥诚恳道:“多谢。”
“哎,不必和我多礼。说不定我往后还会来找你帮忙呢~”琴瑟语调轻快,转过身摆摆手,“等我消息吧。”
等琴瑟离去后,楼晚桥关上门,回到房中又拿出那本书来细细翻看。
闻雪驰站在不远处,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楼晚桥也不说话,静静又翻过一页。
他上前两步凑到楼晚桥身边,声音很低:“……子照,自从昨日你看过那本书后就很不对劲。”
她没说话,于是闻雪驰继续道:“多谢你今日出手相救……我不是有意想跟踪你,只是有点担心。”
楼晚桥抬起头与他对上视线,忽而轻轻一笑,只是笑意不达眼底:“担心我走丢了?闻兄,你僭越了。”
“啊……”闻雪驰没想到她会是这般反应,眉头一皱,“子照,你究竟是怎么了?因为这本书?复活之说本就是无稽之谈……”
“是真是假,我自有论断。”楼晚桥将书合上,“闻兄,咱们都有想要追寻的东西,这个互相碍不着。虽同为世间太平百姓无碍,但想来我们的志趣旨归未必相符,一起将事情查个水落石出就好了,其他的,别多问。”
闻雪驰抿了抿唇,没有再说话。
时间来到第三天,琴瑟的调查也有了进展。她善于查探情报,头脑敏锐,故而也很快发现了不同寻常的气氛。
“你们……吵架啦?”她小声问道。
楼晚桥摇头:“查到了吗?”
“有个人对这种功法有了解……但是他要求先知道我们的情报来源,然后你们当面交流。可以先考虑考虑,如果要去的话他定的时间地点在今夜故鸣巷,并且只让一个人去。”
“明白了。”
“你要去?”闻雪驰转头看她,“暂且不知道对方底细,若是和那帮人同一派势力……”
“谁说我要一个人去的?”楼晚桥叹息一声,“我一个人可没那么有本事。”
“你的意思是……”闻雪驰眼前一亮,“我还以为你生气了!”
“生气?我生哪门子的气?”楼晚桥摇了摇头,“确实因为这件事有些忧心……你也别往心里去。”
琴瑟看得一脸莫名其妙,又见他们很默契地避而不谈,也不自讨没趣,摇摇头继续道:“那人我后来调查了一下,明面上的背景没什么问题,其余的就不知道了,你们考虑清楚,我先走了。”
是夜,楼晚桥孤身一人行走在街上。
晚上人烟稀少,街边的店铺都收摊了,偶有人经过也是行色匆匆。
她脚步一顿。
隔着一堵墙,她听见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楼晚桥抬头看去,高高的墙遮蔽了视线,这是一处后围墙,里头应该住着一户人家。
但她确确实实听见了,里面传出的惨叫声。
楼晚桥对着暗处的闻雪驰使了个眼色便顺着围墙往上跳,悄无声息攀过墙头。
眼前的场景让她眸光微颤。
一个男子躺在地上,暗红的血色从背后扩散开。女子在尖叫,在嘶吼,怀里紧紧护着自己的孩子。孩童在啼哭,声音尖锐刺耳。而他们面前站着的人身穿黑袍,刀尖滴血。
她看着这一幕,思绪忽而回到了十年之前。
大火滔天,血海蔓延,漫无边际的绝望如潮水般在身后追赶。所有人都死不瞑目。
地上那男人眼睛大大睁着,看着自己的妻儿。
楼晚桥看着那黑衣人不再犹豫,手中刀刃出鞘,从墙头一跃而下。
血光溅上了女人震颤的瞳孔。
“已经没事了。”楼晚桥回过头,女人瞬间失去了所有力气瘫软在地上。
孩童哭累了,靠在女人怀里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楼晚桥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此时一切安慰都是苍白无力的,于是将自己的披肩解下来轻轻盖在她身上,又把一块大理寺的腰牌塞进女子手中。
做完这一切,她悄然离去。
已经超过约定的时辰,当楼晚桥匆匆赶到时,巷子里空空荡荡。
她叹了一口气,刚转过身就看见一个人悄无声息站在身后。那人贴得很近,就在三步之内的距离。
楼晚桥下意识将手掌搭在刀柄上握紧。
什么时候……
“你来了。”那人低声开口,脸上带着面具,明明身形看着高大,但往那一站几乎要融于夜色中。
她慢慢将手收回,仍保持警惕:“你是?”
“龟隐派,李华年。”这人声音充满磁性,稍稍弯下腰,行了个江湖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