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离那个……武林论剑?武林大会?还有多久……”
“约摸半个月。”
楼晚桥伸了个懒腰,懒懒往后一靠,没骨头似的往下滑:“那行,我先休息一下……”
两日的路程少有停歇,二人在珏城稍作休整,过了一晚便接着上路。
车夫送到珏城就回去了,两人这回买了快马,速度提升不少。
距离江北越来越近,路上遇到的人也越来越多。他们顺路不忘助人为乐,帮普通百姓解决了些麻烦。
剿灭途中第八个土匪窝时,楼晚桥放下刀,呼出一口浊气。
雪下得纷纷扬扬,落了满肩。
不对劲。
虽说黎潋寒手段残忍,大肆屠杀异己,但在位这几年作为皇帝也不算昏君。
否则皇朝也不可能维持这么多年,光是边疆外的匈奴就能长驱直入了。
楼晚桥揉了揉眉心,一边思考。
看来最近确实动荡,只是她还没找到源头。既没水患又无旱灾的,为何会有那么多山贼和土匪?
她需要调查清楚。
闻雪驰用雪将长剑擦拭干净,慢悠悠走过来:“柳兄,在想什么?”
楼晚桥没理他,只是摸着下巴想了想,而后又在洞穴内仔仔细细搜寻一遍。
可惜什么都没找到。
“闻兄,我有个想法。”楼晚桥回过头看他,神色认真,“还记得我们上一次得到的情报吗?我觉得曾那个什么的应当知道很多。”
“你是说……曾也?”
“嗯。”她伸手扫去闻雪驰肩头的落雪,又帮他抚了抚衣角,“我查过了,他给的情报不假。”
“嘶,差点把他给忘了……”闻雪驰面色沉下来,“下次再见面,我定会要他好看。”
楼晚桥收了刀,叹息道:“嗐,没多大事啊闻兄,与其莽上去,不如咱们用大智慧的方式解决!”
“……大智慧?”
“嘿,咱们就让他吃一堑……吃一堑,再吃一堑。”
闻雪驰:“啊?”
“天冷了,先回去吃东西。”她拢了拢披风搓搓手,往掌心呵一口热气。
客栈内,暖炉上烫着酒,两个人在炉子旁暖手。
“柳兄,刚刚你说的那个什么……能否细说?”
楼晚桥笑眯眯:“现在不好确定他在何处,不过不要紧,依照他所调查的东西来看,与我们应当远不到哪里去。”
在路途中他们聊了许多,从天南地北聊到剑法招数,自然免不了又被他问一通被抓后的具体情况。楼晚桥半真半假同他说,只道抓她的人是端王,岑鹭野是端王的人,其他便勉勉强强糊弄过去了。
“京城那边也在查么……”他若有所思。
“那倒未必。我觉得这更像是岑……曾也他自己的想法。”楼晚桥摇头,“不过此事影响不小,朝廷定会派人来查。”
可不是么,黎潋寒让她“戴罪立功”将事情办好,可见这次的事想来是不小的。若真是个立功机会,大抵轮不到她来。
“所以我们现在只管往北就行,反正时间上来得及,就多帮帮别人。毕竟咱们江湖游侠,讲究的就是行侠仗义……”
闻雪驰颇为欣慰:“柳兄,你比我更像个大侠了。你又聪明又厉害,武功造诣高,招式也无懈可击,我实属敬佩!”
“哎闻兄,我也很佩服你啊!你是不知道你舞起剑来多好……多凌厉!”楼晚桥喝了两口酒,觉得舌头有些大,摆摆手往床上一躺,“这两天也找人打听打听曾也的行踪,看能不能从他嘴里问出更多东西。他知道得不少,不利用一下可惜。况且我也咽不下这口气。”
闻雪驰赞同点头,吞下一口酒:“我也咽不下!”
谁都没有想到下一次见面会这样快。
彼时楼晚桥与闻雪驰站在路边小摊旁,她正拿起一支白玉簪放到眼前细细端详。
簪子晶莹剔透,虽与皇室珍品比差远了,但也是民间不太多见的品质。
若是簪在闻雪驰的墨发间,应当很适宜。
街上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有人从店铺走出,有人擦肩而过踏入门槛。
就在刹那间。
发丝随着走动被风吹起,留下微不可闻的气味。
只是那一个瞬间。
时辰好似被定格,又无限放大。
楼晚桥缓慢地抬起头。
有时候突如其来的直觉就是这般。
有些是环境给予的暗示,有些是特定的气味,再有些是主观者的直觉。
“闻兄,”她声音压得很低,一面将银两压在桌面,面上却没有任何波动,“你也瞧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