辉夜星退无可退地靠住墙壁，心都快提到了嗓子眼。她赶忙想要解释，却发觉自己根本没有理由可说。

好在她最害怕的情况，羋亚娜不理她了，并没有发生。

羋亚娜也并没有开口质问或是说任何话，而是缓缓向前走来。她一边走着，眼神仍是直直地盯着辉夜星的眼睛，视线中仿佛要滴出血来。

辉夜星实在是不敢与她对视——若不是这样，她当然愿意一直看着那副自己最喜欢的样貌。

她只敢低垂着眼，偶尔偷偷地瞟过去，想通过对方的表情来判断情绪。可惜羋亚娜是一如既往地不把情绪表现在脸上，只是面色比起几十分钟前相见时显得阴沉了几分。

随着羋亚娜一步步靠近，两人的距离从两米、一米半、一米，直到变为相隔不到半米，几乎是要贴上了。

很神奇地，辉夜星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步步紧逼而更加的紧张或害怕，反而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安心感——既然这样，那自己只要乖乖受罚就可以了吧。

她刚才下意识半挡在身前的双手已悄然松开，毫无防备地把自己的弱点一一暴露在对方面前。她自己没察觉到的是，她的脸颊上早已泛起了一层粉白的红晕。

继续凑过来的羋亚娜放缓了速度，两手轻轻支住辉夜星的双臂。她微微侧过头贴近过来，先是在辉夜星的鬓角处停下嗅了嗅，又继续探来，把脑袋埋在了她的耳侧。

辉夜星能清楚地感觉到，对方绵长而略带温热的呼吸正吹拂在自己颈边，被吸取生命力的轻微酸痛也从耳根蔓延开来。这本该习以为常的事情，此时却令她格外地有种酥麻之感。这奇异的酥麻如电般直从脖子传到整个脊椎，让她仿佛浑身发软，不由得轻哼出声。

羋亚娜深呼吸着，不断吸取着对方的生命力，好像已经陶醉其中。她察觉到辉夜星身体和双臂的颤动，于是更加贴近了几分。本来支在辉夜星手肘的双手顺势下移，直到握住她的双手，然后十指相扣。她双手抓着辉夜星的手从两侧抬起抵在墙上，身体也轻轻前倾压住对方，连大腿都悄然前探，互相交错——羋亚娜已经完全将她的猎物压制住了。

与羋亚娜身体贴合的触感从身体的各处传来，再加上脖子处的痒痒、被吸取生命力的酸痛……纷杂的感觉让辉夜星简直不知道该注意哪里，陷入了完全的混乱之中。

反正也暂时看不到那让自己心醉魂迷的容颜，辉夜星不禁闭上眼睛，任由对方做她想做的事情。

约莫半分钟过去，羋亚娜终于放开，缓缓退后。她闭上眼，抬手轻抚着额头，转身向寝室内侧走去。

辉夜星双腿发软，顺势靠着墙跌坐在地上。她被吸得也有几分迷糊，眼神迷离地望着羋亚娜的背影，心里不经意地回味着方才的亲密。

不一会儿，羋亚娜松开扶住自己额头的手，抬头望向窗外。她不着痕迹地叹了一口气，接着略带歉意地低声说：“抱歉，有些控制不住。”

？怎么变成羋亚娜道歉了？

辉夜星一下子清醒过来。她自己违背承诺晚归，还在内疚着呢，这一下子反倒更不自在了。

“没，没什么的，”她连忙说道，“是我回来晚了....明明羋亚娜已经缺了一天没吸生命力，我还忘了约定....我才应该说对不起的。”

而且刚才那样....说是奖励都不为过，哪里需要道歉呢？

羋亚娜欲言又止，没有回答。她闻言意识到，辉夜星似乎是把给自己提供生命力这件事当作了某种义务；本想出言提醒，可转念一想这似乎又对自己的计划是有利的。

她随即察觉到一丝异样：自己刚刚好像先为辉夜星着想了？若是以前，自己绝对会先想到事情对自己是否有利，而此时自己竟然先考虑别人....

这使得她不久前才产生的一个疑问再次从心底冒出：究竟是自己的心态发生了变化？还是说在自己心中，辉夜星已经是某种特殊的存在了？

羋亚娜的沉默让辉夜星又惶恐起来。她站起身来踮着脚地走到对方身侧，轻声问道：“是生命力还不够吗？再吸一些也可以的。”

“不。不必。”羋亚娜终于看向她，眼神平静，“只是需要花时间平复一下。”

“....嗯，那就好、”辉夜星撇过头去，小声答道。

好吧。事实证明，即使确定羋亚娜没有生气，星也不敢与她对视太久，只是一秒便撑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