拦路打劫……是冲着,
她的箱子来的吗?
亦或是别的?
她背的这个箱子是那个人准备的。
这箱子用的是那种好木头,或许这几个拦路贼人也看得出来。
不晓得他们这几个拦路贼知不知道这种木头的那一种用处。
能不碰上最好,但碰上了现在也躲不了。
“把那箱子交给我们,饶你一命。”为首的朝她道。
箱子。
他们以为这箱子里装的是金银珠宝,或者其他什么值钱的么。
明碎夜的脸上看不出慌。
果然如此。
不过她把箱子放下来可不是为了留给这几个贼人。
劫道的这几人并不把眼前的年轻女子当成是一般的人,看就能看出来了。
不过他们想的也只停在“这女人多半是个有点儿能耐的练家子”这里,没把她当成多厉害的人。
她是有一把剑,这样的女子行走江湖带把剑不怪,不过瞧着也只是把普通的剑而已。
更何况她只有一个人。
明碎夜的手按在那把剑上,这把剑未配剑穗,未镶宝珠。
她不是驱邪人,应是用不出这把剑的那种力量的。
不过作为普通的剑这样的武器,她是能用的。
她猜自己从前是用过剑的,否则应当对剑感到很陌生。
她和为首的劫匪同时冲向对方。
对面也看出她不想求饶。
以一敌数,她不会退缩——
肉/体上的“记忆”让她使出不错的剑法,以一敌数,她竟也能招架得住住。
不仅能招架得住,而且她还灵活,身法不一般。
在这几人中间如同灵巧的猫,脚尖转动、身子低下躲过贼人砍来的大刀、手中剑往上偏斜挥出剑气,这一下就伤到了贼徒中一个赤膊的。
虽只是擦伤,也让那人面目更狰狞了起来。
他们先前劫的都是普通人吗?还是因这天实在太热?
不过就算不是赤膊刀剑真砍上去也挡不了什么。
她后退几步,快得有点像在飘,那被伤到的贼人怒冲冲朝她奔来,明碎夜一个侧身,再一个转身,叫这个人和另一个赤膊的贼人撞上去了。
这几个贼人的刀很重,或劈或砍,蛮劲很大,不过最要小心对付的还是那个贼首。
那人是个练家子,比起其他几个人来说,他的刀法稳得多,且是有“章法”在里头的。
贼首的一招明碎夜没躲得过,后头的发被削了一缕下来。
明碎夜察觉到自己在用剑上不是特别的顺手,并不能做到心剑合一。
她还是能闪开就闪开,不硬拿剑去抗。
劫匪们自然很快发现了这一点:
这女子比他们之前想的要难对付。
不只是有点儿能耐。
不过他们人多,且这女子尽力闪躲,连招架都招架得少。
虽然身轻易躲,但耗下去,都不需他们费多少力,自然能擒了这女人。
有些记忆在反复的痛苦中被忘却,
有些执念经受再多折磨,痕迹依然存于意志中,
有些能力从灵魂中离去,
有些本能还烙印在身体上,
比如一些技艺,
包括武艺。
所以明碎夜才能以一敌数,
数个这样的山匪。
不过,她虽然闪避得好,也能招架,却不怎么能够反攻,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劣势必然会越来越大。
这样下去不行,她开始快速地思索,思索如何能胜过这几人。
她不再将那么多的注意放在对匪徒们招式的预判上,她更多地用那把剑硬生生地接下招来,她在抽一些空去想,
怎样快一些,一个一个地将他们放倒(杀掉),并且对每一个动作都要快、要准,最好是对那个人来说意料之外的,无人能阻止她的。
否则今日,
恐怕会败在这里。
她没有关于过去的事情的记忆,却有对自己的武技上的自信,这并非是那种自傲自大,而是在谨慎的同时也从心底对自己升起的一定的相信。
这应当也是过去那些消逝的记忆给自己留下的。
女子的动作不那么“灵活”了,匪首自然是看出来的。
察觉到这个,他以为是这年轻的女子现在开始力不从心了,于是喜从心头来。
看来这女子虽比他料的要更有能耐些,也不过如此。
……他可不想真败给这女子,若败了就算活下来,活着回去,也有损自己的威名。
这人本是个在大户人家教护院的武师,有些拳脚刀兵功夫在身上,后来因自己贪心不足做了恶,逃出来后到这里来做了个匪徒头子。
他还望着自己今后能做个山寨寨主,将数十人的小据点发扬壮大成寨子,怎能今日在一女子身上吃败。
想到这里这匪首眼中露出更多阴狠来:
本是想着活捉这女人的,现在看来得打断其手脚带回去了。
那就趁着这女子力气流失,尽快制住她。
于是这人的刀劈砍得更狠。
明碎夜又一次挡住他的刀,心中闪过“即使是山匪也不能小瞧,依然要谨慎”的想法——她此时未想,自己为何会有这样的念头冒出。
就好像,她曾经对付过很多很厉害的强者一样。